潘煜跟许言介绍:“那是我姐,林暮暮女士。”
许言扣紧袖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他总觉得林暮暮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林暮暮接过后面人撑着的太阳伞,迎了两步:“路上还顺利吗?”
“还行。”潘煜都没拔车钥匙,提醒泊车的人注意停车位置,“我们后备箱还有东西。”
“不错啊,终于知道带东西回家了。”
“许主任让买的,拦都拦不住。”潘煜抱怨了句,“没见过这么有心的。知道你喜欢欣赏画,他还给你选了幅华然的新作。”
华然是个很小众的画家,林暮暮喜欢的也很佛系,只是比较长情。
“破费了,”林暮暮收了调侃,目光转向许言,由衷地夸了句,“帅哥。”
许言上前半步,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许言。”
“早有耳闻。青年才俊,果然名不虚传。”林暮暮跟他相握,浅浅笑了下,“我们两个应该差不多大,你喊我姐或者暮暮都可以。”
许言提前问过林暮暮的年份,自己应该是比她大的。
他颔首:“暮暮。”
林暮暮瞬间笑起来,看他更亲切:“我们进去吧,爸和容姨都等着呢。”
潘煜抬脚就要走,秦叔微微咳了声,朝林暮暮使了个眼色。
许言也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停下。
“啊,差点忘了,”林暮暮举了会儿伞就觉得累,又交给了身后人,顺带着吩咐,“快把我哥推过来,别晒伤了。”
“...哥?”
两天不见,林津庭都得用人“推”过来了吗?
许言跟着潘煜一起回头看,有个穿黑西装的安保推着个半人高的支架走过来,上面立了个二十四、五寸的屏幕,旁边还跟了个打伞的。
伞骨移开,林津庭那张俊脸映在屏幕中间,方方正正,冒着死气。
“……”
许言来之前有想过跟林津庭见面会有些尴尬,也可能会很难忘,但没想到能那么尴尬且难忘。
潘煜瞬间笑出声,伸手戳了好几下屏幕。
“这是我亲爱的哥哥吗?怎么还给关进去了?”
“别乱摸,院子里本来信号就不好。”林暮暮打掉他的手,又推了下车,晃了晃屏幕,终于见林津庭朝她看了眼,“哥,这是许言,‘say hi’~”
许言:“……”
认识潘煜之前,许言觉得小潘机长这样带点邪性的人,世间也就一个。现在看来,可能也不只一个。
家学渊源。
林津庭自制力极强,不受干扰,很平静地开口:“许言,欢迎你。”
林暮暮站旁边,旁白解释:“航司临时任务,我哥被派去Y国撤侨了。现在刚落地那边,晚上才能回来。”
潘爹说了,许言第一次登门,他们家必须要人全,没有条件也有创造条件,办法总比困难多。
林暮暮女士执行力一绝。
许言勉强拉回声线:“…谢谢林哥。”
林津庭不是个话多的人,只简单同他聊了两句。
“先这样。”
“别挂,别挂,”林暮暮阻止他,“爸说了,我们还得把你推屋里呢。他都想你了。”
“是啊,哥,你别着急。我第一次带许主任回家,需要的时间肯定长,你以后习惯了就好。”潘煜找人要了把扇子,对着屏幕潦草扇了两下:“你是不是热了?我看你外套都没脱,肯定心里燥。”
林津庭懒得搭理他的挑衅,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林暮暮就转个身的功夫:“怎么挂断了?”
“不知道,”潘煜牵着许言的手,尽职尽责与他十指相扣,“他妒忌吧。”
“谁?!”林暮暮问。
她问,潘煜就敢答,坦荡自信。
“你哥,我哥,林津庭啊。”
“......”
—
或许是因为在院子里姐弟两的惊人操作,进里屋的时候,许言已经不那么紧张。
他觉得潘家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但没想到还能唱一出传奇。
“小许来了,快坐。”
潘爹很和善,而且看着更加面熟。
许言因此又看了眼潘煜,却发现一个更具冲击力的问题。
潘爹和容婉都是一眼能看出来的黑发黑瞳黄种人,可,可潘煜不是啊!
许言头脑风暴,想起潘煜之前说过他们家户口本有很多,应该是重组家庭。但,但他不是说他跟他爸在一个户口本上吗?!
许言无意识地拧眉。潘煜莫名,还正往他身边挤。
“你去坐那边,又不是坐不下。”容婉有点嫌弃。
“我不想坐在那边,”潘煜搬了个不常用的脚蹬,坐在许言下方,一幅中了情.蛊的样子,吊儿郎当,“我离不开许主任。”
容婉深吸一口气,刚做的美甲轻扎掌心,她要很努力才能不把潘煜给赶出去。
潘爹拍了拍她手背,伸平她的指甲,给她换了杯茶。察觉到许言投过来的目光,他笑了笑。
“零几年,长空在郑州成立基地,我也在郑州待过几年。河南是个好地方,蒸菜和面食都好吃。”潘爹浅浅拉了下两人的距离,随后又看向许言,点出他的疑惑:“20年还是21年的时候,我记得有次民航局牵头,我们、南航和你们还一起开过座谈会。小许,我们是不是在会上见过?”
“……”
许言缓缓偏头,看向潘煜,鼻尖迟顿地闻到一股焦味。
他CPU烧了。
潘爹一提长空航司,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毕竟是在郑州有基地的航司,许言平日里刷到跟长空航司有关的报道,也会点进去浏览。他应该是不止一次的见过潘爹和林暮暮在通讯稿上的照片,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潘煜跟长空航司放到一起联想过。
哪怕潘煜姓的是潘!
许言知道潘煜家庭条件很好。他身边也有年少有为,资产过千万的朋友;或者是家里地产颇丰,千万上亿的同学。
但是!上亿跟上百亿是完完全全的两种概念。
之前有同事说潘煜是石油小王子,许言还觉得夸张,原来是他天真了。他觉得许国海给他取名还是保守了,他不该叫许言的,怎么着也得叫个许二永,费劲儿巴拉地要把仙女媳妇藏到自己的小茅屋里。
潘煜竟也愿意。
许言动了动皮鞋,狠狠地踩了下潘煜的鞋面。小卷毛不明所以,微不可见地低眉看他,面上没有显露分毫,甚至还主动接过话题。
“都那么远的事了,谁还记得?”潘煜笑,“爸,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这算哪门子为难?”潘爹鼻前出音,哼了声,“我跟小许拉进距离,碍着你了?”
“嗯,”潘煜点头,直白了当,“我吃醋。”
“...你吃屁!”
天地良心,他绝不可能是李隆基!
潘爹往容婉身边挪了挪位置,潘崽能败他的家产,但绝不能侮辱他的人格!
“甭搭理他们,”容婉温声问许言,语气温柔,“听潘煜说你这两天感冒了?现在身体好点儿吗?”
“好多了。”许言拉回思绪,客气回话。
容婉无关痛痒地问了几句他的工作,许言回答有条有理,不卑不亢。
“吃饭吧,”潘煜也就只能容忍问到这了,他起身,“我饿了。”
容婉刮了他一眼,笑意淡了些。
“去洗手,崽儿,你带小许去洗手。”潘爹支走潘煜,如释重负,“别生气。叉烧,你忘了,他就是块叉烧,大的!”
这还是潘爹从容婉转给他的视频里学会的。之前林津庭不去相亲,他也气得不行。
不过现在潘爹已经看开了,他们家三个孩子,两个都是叉烧,女儿就是负责以后卖叉烧的。
吃饭的时候,容婉坐主位,潘爹坐在许言对面,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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