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许言语气平平,“他们经常挂我电话。”
潘煜:“。”
他听不出许言是在好心安慰他还是仅仅在单纯地逗他玩。
许主任总有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能力。
还,怪让人喜欢的。
潘煜眼睛又开始不值钱地盯着人看,手指恨不得用502粘在许言指缝间,听他跟家里人打电话。
杨秀忙着盘饺子馅,许国海接的电话。父子两话不投机,但因为今天日子好,勉强能撑着尬聊两句。但也只有两句,统共没两分钟就结束了这通双方都略折磨的电话。
挂断电话,许言盯着自动跳转的通话页面,意外发现上一次的通话时间足足有十几分钟。
许言蹙眉:“我爸妈问你什么了?怎么聊那么久?”
受欺负了?
许国海什么样,许言再清楚不过。
潘煜摇头:“什么都没问。”
事实上,许国海跟杨秀都没能摸到开口问话的机会。
许言认真看他,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
“那怎么不高兴?” 他伸手将潘煜的两瓣儿嘴唇捏在一起, “瞧委屈的,都能挂油壶了。”
他不委屈,许言才委屈。
潘煜低头,把他兜在怀里,声音闷闷。
“我追你,太不上心了。”
许言不知道潘煜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别人追人是题海战术,小潘机长是人海战术,能有丝分裂成无数个个体,几乎要将他的生活占满。
热闹、炙热。
“因为生日?”许言随随便便猜了下。
笨熊不说话。
“这么矫情啊。”
许言笑了下,拿他很没办法。
“冤不冤?我生日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
早年为了上学方便,许国海给许言上户口的时候耍了个心思,以至于朋友或者同事都以为他的生日是在年节上。
别说是朋友和同事,就是跟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发小李山都坚定地认为他的生日是在岁末年前,每次拜年前都要给他额外再发一次“生日快乐”。
坚持不懈,感人至深,深信不疑。
“我应该知道的。”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小崽子不能哄,越哄越矫情。
许言不想跟他再谈这个,再聊真得起鸡皮疙瘩。
太娇了。
他其实上高中后就已经不怎么过生日了。
“小潘机长,你其实已经送了我一份算是不错的生日礼物。”他迎着潘煜不解的神色,眼神轻佻,很坏地笑了下,“虽然真的很生疏。”
潘煜呆了两秒,直到许言的目光越来越向下,越来越放肆。
他错步后退,莫名紧了紧,但很快又倒在许言肩膀上,试图盖住他的目光,轻轻叹气。
“许主任,别勾我了。”
许言就笑,天生的坏心眼。
最后,坏心眼的人得到了一碗更生疏的素面。
很难吃。
但作为“惩罚”,他吃得很干净。
第69章
潘煜第一天没回来, 潘爹还能安慰自己是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
但这都第二天早上了,潘崽高低得回来看看他们吧?
潘爹迫不及待地给潘煜打了电话, 很委婉地问他有没有回家吃早饭的打算。
“...”潘煜看了眼时间, 将将七点, “我中午回去。”
“好好好。”
有确切时间就好。
潘爹心情轻松许多, 问了几句潘煜中午想吃什么。随后, 他话锋一转。
“你朋友呢?他喜欢吃什么?”
潘煜下意识巡视房间, 许主任正在洗漱。
“他不一定会来,“潘煜压低声音,稍显沮丧, “我没有做得很好。”
他明明白白地把他们的关系摆给家里,堂而皇之地展示自己的被动和下位。
潘爹沉吟,片刻后,又笑了,像是开玩笑。
“哪儿不好了?谁说的?那么高的要求。”
“我自己说的,”潘煜真心实意, “跟爸比, 我做得很糟糕。”
潘爹不管在外面风评如何,但是对容婉、对他们都是没说的。
潘爹嘴角微微扬起:“潘崽,我跟你妈妈是非常真诚地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我们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仅仅是作为你的家里人对你远道而来、相交甚笃的亲密朋友表示的欢迎和尊重。”
“如果他不太方便或者有事情冲突的话, 也没有关系。这是很正常的, 家里确实没有提前相邀。但是你要把我跟你妈妈的欢迎转达到位。”
潘爹说话是真好听,但潘煜底线坚定。
“他跟你们一样都很担心我,连着几天没休息好,夜里还在发烧。”潘煜很认真, “我会转达你们的邀请,但就算他想去,我也不建议他去。”
潘爹表示理解:“身体最重要,让他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告诉我们。”
“好。”
挂了电话,潘煜走到洗手间,半靠着门框,看许言刮胡子。
许言透过镜子看他,稍许有些下不去手:“有事吗?没事出去。”
“有啊,”潘煜走近,“我想看着你。”
“腻歪。”
许言潦草刮了不甚明显的下巴,很快用凉水冲洗面部,没什么情绪地评价。
潘煜闷笑了声,给他递纸巾。
许言随意擦了两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怎么了?”
两人距离本来就近,潘煜甚至都不用大跨步,轻轻一迈,两人距离就瞬成缩成袖口摩擦。
“给你刮胡子。”许言拿了个一次性的刮胡刀,并没有拆包装,只是抵住他下巴,侧头瞧着,“怕不怕?”
“不怕,”潘煜凑近,轻轻吹了下他的刘海儿,笑得放肆,“你可以尽情地把我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
“那就算了,”潘煜是个很注重自我卫生的人,胡茬并不突出,许言收回刮胡刀,隔着塑料袋转了下,“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
“什么样儿我不喜欢?”
“喜欢,我知道的,许主任最喜欢我了。”潘煜笑意更甚,“我也喜欢许主任在我身上为非作歹的样子。”
小崽子。
“过来,”许言神色如常,耳后被灯光照得微微泛红,再清冷的声音也似染了抹情,“坐这。”
高大的人影先是投到他身上,紧紧包裹着他,密不可分,复又拉长远离,投到地上、墙上,泛黄灯光所照出的空间都遍布着他的气息。
许言的手指很凉,却阻不住潘煜盯着他看向他的视线。
扰人。
许言单手托了他脖子,刮胡刀划过他下巴:“闭眼。”
潘煜眼睛闭上一瞬,又很快睁开:“许主任,我爸妈想邀请你回家吃饭。”
“哗——”
许言动作一停,拇指刮了下灰渣,仔细看了下:“破皮了。”
潘煜摸了把:“没事。”
一次性刮胡刀本就不好用,他有时候也会弄破皮。
“...哦。”
许言捏着刮胡刀,手指搭在他的脖颈处,能摸到他的脉搏,也能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刀下的潘煜正乖乖地坐好,没有丝毫的害怕或不耐,只是笑着继续等着自己的操作。
许言借着光,垂眸继续,又颠三倒四地想起自己应该换个刮胡刀,倏忽停下。
他提了口气:“你刚说什么?”
“我爸妈想见你,你想见他们吗?“
许言不答反问:“今天吗?”
“嗯,”潘煜已经觉得不对,抓着他的衣角,精准补充,“中午。”
许言颔首:“知道了。”
随后,他丢开潘煜勾连自己衣角的手,把刮胡刀立在了他手心,转身走出去收拾。
潘煜追上去:“今天风很大,你体温刚降下去,是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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