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观众尖叫一片。
直到潘煜玩够了,重重一击鼓后就把两个鼓棒向上一抛,交替接住,而后一砸鼓镲算是答谢观众,结束了这个临时的表演。
“我是真心动了,”赵赫很认真,“你说我拿月薪一万二的工作能诱惑他来酒吧给我当驻场嘉宾吗?”
“……”
许言言不了一点儿,他感觉赵赫疯了。
“还是别了,”赵赫也觉得不太妥当,“我雇他还得我花钱,那还不如把他当爹一样供起来,至少是花他钱。”
纯赚!
潘煜下台后,毫无意外地被围了。
都不用赵赫吩咐,刚刚还要哭不哭的几个孝子全都下去帮忙了。店长带人朝着其他顾客拱着手,好说歹说给弄出了条道。
赵赫商业鬼才,见着潘煜回来了,颠颠地抱着果盘迎上去。
“潘die…不,潘先生,你看看你还需不需要点什么?饮料、小吃、果盘、醒酒茶,我们这边都可以提供的。就是有我们提供不了的,也可以替您跑腿购买的,只需要您稍微给我们点时间就好。”
潘煜应该是有点烦了,没怎么说话。
赵赫多有眼色一人,放下果盘,喝了杯酒就准备走,但余光看见了站自己后面的许言,索性做了个引荐。
“潘哥,”
都喝了一杯酒了,怎么也不能喊潘先生了。做他们这行的,都是试着客人底线来的。
“这是我朋友,许言,也在民航工作的。”
赵赫人精一个,知道这种场合不必说地太细,就故意含糊了下许言职业。而后,他又跟许言介绍了遍潘煜,语气就跟真的一样,特诚恳。
“许哥,这是我潘哥。我见着特亲切,就跟见着我亲哥一样。许哥,你是不知道我潘哥那可厉害了,搁天上开飞机的!你就说牛不牛逼吧?!”
许言听得都有点想笑,赵赫打小就开始跟着赵老爷子屁股后面混在民航圈了,见到的飞行员比他买过的鞋都多。
为了赚钱,这丫也是够不要脸的。
许言没接他那话,只端着酒看向潘煜。
他很简单地做了个很迟的介绍:“许言。”
音乐声太强,潘煜可能没听太清。
许言凑近跟他解释:“许言,‘五言七言正儿戏’的言。”
“......”
距离拉近,听是能听清了,但就是听不懂了。
潘煜低头,隐隐像是能闻见许言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种很清香的木叶香,可细闻又夹杂了点很淡的浆果甜香,很夏天的味道。
许言可能是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了,默不作声地就想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言,”潘煜复述了遍他的名字,把他喊定在原地。
潘煜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看过他,停了几秒,还是端起来杯子,“我是潘煜。”
那一刻,许言是真的笑了。
“我知道的。”
这两天潘煜的名字恨不得粘在他的手机上,随时随地都能见。
他们两个碰过杯后,作为中间人的赵赫自然很高兴,又跟着陪了杯:“潘哥,许哥,咱们三个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既然喝了酒,那就都是朋友,自家人!以后有事,随意招呼就成。”
潘煜不置否可,只是看向低头又抿了口酒的许言,很认真开口:“不是第一次见,我们刚刚见过的。”
许言差点呛着,迎着赵赫不可置信和“你不把我当朋友的”眼神,咽下了喉间的酒,无奈承认。
“是见过。”
既然潘煜有意提起刚才,许言就不可能不承认。他理亏,随意拎起桌上的酒,自倒了杯。
“潘机长,刚对不住。”
这杯酒,潘煜没喝。
许言酒量再好,连着几杯洋酒急下肚,还是有点遭不住。他喝酒不怎么上脸,先上脖子,很快就红了一片。
热意上头,他又解了颗衬衫扣子,露出两道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看向潘煜,眼里是他觉察不到的浅淡雾气:“下次有时间了,我请潘机长吃饭赔罪。”
潘煜好奇地看向他脖子,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红成这个样子。
他不懂就稀罕:“不用请吃饭,下次你帮我挡酒吧。”
许言痛快答应:“行。”
第4章
那夜酒吧之后,许言就没再见过潘煜。
许言值班过三轮,时间走到了六月初的高考结束。每年的高考一结束,相当于民航暑期高峰的开端。
开不完的各种会,见不全的各种领导。经常是他们在郑州开会,领导去北京开会,回来再继续给他们开会。
网格负责,责任到人。
整个进近室都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压力,张文又开始带着他的呕吐袋上班。
上班前开会是讲不完的要点,下班后模拟是做不完的演习,就着还弄出个小组讨论。
许言连续一周都没按点下班过。
本就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还遇见了赵赫这个没什么节操的人。
“许哥,你最近见我潘爹了吗?”赵赫连发几条语音,“上次他在我这存了好几瓶酒呢。”
赵赫不是个黑心老板,上次潘煜没喝完的酒都给他存起来了,后面看他们喝大了,有两瓶轩尼诗李察他也让人给收了起来。
赵赫没见潘煜,许言也没在甚高频遇见过潘煜。也有可能是见了,潘煜没说话或者是那时候他不负责监听或指挥。
成年人嘴里的下次往往漫无边际,不可预估。
许言扣了个1,没细回赵赫。
也没时间回他。
这一周郑州上空跟住了个雨神似的,隔段时间就一个闷雷,“哗哗”地下一阵。下完就放晴,然后没晴两小时,又开始“哗哗”地下。
许言几乎要住在管制室,中午盒饭都是张文帮着捎上来的。
“许主任,吃饭了。”张文悄悄走进,低声开口。
许言背对着他摆了下手,仍旧盯着正对话筒说话的实习管制员。
一站两小时,交接班的时候别说实习管制员一身汗,就是坐他旁边监听的老管制都额头出汗,一边拿纸擦汗一边感叹。
“这天可真太热了。”
张文给他们递筷子,瞅了眼窗外,乐了:“雷哥,外头可都下大暴雨了。”
“去去去。”雷震嫌他烦,拿筷子佯装打他。
空管局里有食堂,但刚换班的几个人脑子都木钝着,谁都不想再往下走几步。
许言是值班主任,今儿一天都得住在值班室里,没跟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几个聊天自然也就松泛。
“照这天气,估计下午一架飞机都飞不了。”
“何止飞不了,我看落也够呛。”张文扒拉着米饭,“刚刚光是离场选择备降的申请都收到三架了。”
“那可别了,”扎着麻花辫的女管制刷着天气,“我今天还等着接潘机长的飞机呢。”
机长的飞行线路虽然不固定,但潘煜毕竟是人气机长,相关的消息还是能托人问出些的。一听到潘煜,刚刚还笑雷震的张文就笑不出来了,一口饭卡在喉咙间,要咽不咽。
他现在对潘煜都有点ptsd。刚工作的年轻人总容易太把事当成事,他最初连着几天梦里都念着跟潘煜的甚高频冲突,唯恐再有领导找他谈话。
“潘机长?国航刚升上来的那个?”雷震搭话,“我记着他特小来着,二十五还是二十六?”
“二十四。”
“那么年轻就升机长了,可真厉害。”实习的小管制憋半天才插进来一句话。
林云放下都是暴雨预警的手机,自豪纠正:“准确来说,他升机长那年才二十三岁,打破了民航最年轻的机长纪录,还上过报纸呢。”
“我有印象,”雷震喝了口蛋花汤,“听说他是混血,亲爸在国外有个石油基地,上班的代步车最次都是玛莎拉蒂,家里富得流油。”
“那他国籍也是国外的吗?”小管制天真地不行,“沙特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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