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61)

　　他仰起头，冲儿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又指指自己脚边的礼品，语气惨淡地说：“宝贝，如你所见，爵士不让你daddy我进去。”

　　莱恩表情微不可查地僵住几秒。

　　他心虚地走到父亲身边坐下，心虚地替父亲整理好散落的礼品，甚至还心虚地替老贝拍拍膝盖上的灰尘。

　　做完这一切，他才问起原因。

　　老贝感到匪夷所思：“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兴高采烈地来给爵士送礼物——噢，还有给你过生日。我告诉爵士，今年生日我准备送你一栋别墅，这样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住，还能请朋友开party。”

　　“怎么样，papa贴心吧？”

　　然而话音落地，贝克汉姆等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莱恩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才站起身，冷冷地说：“房子你留着吧，我不要。”

　　说完，他在老贝目瞪口呆地注视中掏出钥匙开门，紧接着重重关上门，做出和弗格森爵士一样的选择，把老贝相当无情地关在门外。

　　贝克汉姆脑子霎那间乱成一团浆糊，无数念头像无厘头的线团滚动，他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为什么儿子竟然有钥匙也不给我开门”，还是该为“为什么儿子又生气了？我刚刚说什么惹到他了吗”而惊慌。

　　早秋风吹过，孤独的贝壳打了个寒战。

　　当年被夹在妻子和母亲之间的难受感再次袭来。

　　他有瞬间感觉自己或许要去重新进修学习《语言的艺术》，尽管他对外一直以高情商示人，可一旦遇到家务事，他就仿佛退化成正在牙牙学语的儿童，什么也不懂。

　　就在老贝惆怅之际，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大卫，”凯茜冲他和蔼一笑，“进来吧。”

　　*

　　不过贝克汉姆进门后，迎来的可不是嘘寒问暖。

　　晚餐桌上，儿子莱恩正在冷冰冰地啃沙拉，弗格森则边吃饭边看新闻，时不时扭头和他交谈几句。

　　一老一小，都没个正眼分给他。

　　贝克汉姆刚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下，结果刀叉与瓷盘相撞的刺耳声就瞬间响起，老贝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头，发现弗格森正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让贝克汉姆直接梦回飞靴门爆发当日。

　　于是他慌忙低下头，一边塞东西嚼，一边疯狂转动大脑。

　　汗水从万人迷额头缓慢地滑落，眼看就要顺着修剪完美的鬓角滴入盘里的晚餐时，他突然明白其中关节所在。大卫慌忙咽下食物，赔笑着开口：“关于莱恩的生日礼物，别墅肯定还是要送的——”

　　他在弗格森愈加不善的眼神加快语速，“——但实在没必要搬出去嘛。莱恩还这么小，一个人住容易学坏，需要像您这样的长辈引导。噢！如果他不叨扰您的话。”

　　弗格森这才满意一笑。

　　他扔下刀叉，哼道：“吃吧，大卫。”

　　大卫如蒙大赦，他低头切肉，听见儿子轻声说：“很晚了，爵士，能不能让爸爸留下来住一夜？我会给他收拾好客房。”

　　我儿子真好！

　　老贝险些飙出两行热泪。

　　“我们的莱尼宝贝，这实在不需要你操心，”凯茜夫人从容一笑，“在大卫傍晚到时，我就已经提前收拾好客房。”

　　疑问缓缓升起，贝克汉姆狐疑地抬头看向弗格森，眼神像是在说：既然您已经给我留房，为什么又要赶我出去？

　　“看什么！”

　　弗格森咳嗽一声，冷冷道：“不睡就滚。”

　　原来我才是这个家地位最低的人，贝克汉姆悲伤地往嘴里塞肉，同时情不自禁怀念起自己当初最受宠的时候。

　　唉，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唉。

　　*

　　9月26号，曼联主场3-0桑德兰。

　　莱恩得到零封奖的同时，还溜溜达达跑去前场，用圆月弯刀踹进一个任意球，搞得整座老特拉福德球场都在为他们的新晋门神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听动静更是不知道叫破了多少个球迷的喉咙。

　　加里内维尔原本还在嘀咕莱恩怎么这次不做骑士礼，结果扭头发现好友becks已经热泪盈眶地鼓着掌，口中还在不断念叨“daddy的莱恩真是长大了”。

　　噫，becks，你肉麻的有些过分。

　　内维尔不易察觉往旁边挪了挪，微表情写满嫌弃。

　　比赛很快结束，莱恩特地跑到Alex看台和球迷们一起庆祝，他翻过广告牌，在红魔的拥趸下振臂高呼，高高兴兴地喊着曼联口号。

　　穆里尼奥今天又戴上他那条黑围巾，他插兜在远处遥遥看着这一幕。

　　球迷自发地、衷心地像爱戴舒梅切尔、坎通纳、基恩、斯科尔斯、吉格斯等人一样爱戴他们的新王子，把莱恩高高举起，如同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宝物。

　　其中，全世界可以具体到欧洲意某利的某家AC米兰俱乐部。

　　莱恩！这么大一只的莱恩！

　　毛蜜们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咱们曼联人的！

　　在被托举时，难得有些兴奋的莱恩听见有球迷嘟囔了一句“这小子这么重”，他还没来得及因此窘迫，就听见他自我安慰“不重守什么门”，然后又高高兴兴地把他托起来。

　　好、好吧。

　　莱恩哭笑不得地被举了俩分钟，又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这时候，有正在吃手的小女孩歪着头，问长大后能不能嫁给他。

　　面对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莱恩恍惚一瞬却又很快回神，这次他没有涨红脸落荒而逃，只是脱下球衣，借笔签名后送给她。

　　“小公主，”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乖乖长大吧。”

　　女孩儿恍然大悟——

　　乖乖长大就可以嫁给莱恩，妈咪，我悟了！

　　*

　　踢完比赛的更衣室里照旧乱糟糟一团，莱恩娴熟地跨过钉鞋、袜子、护腿板和球衣，他打开更衣柜，里面摆放着今天脱下的银手镯和一只小黄鸭，角落里则是家庭合照贝氏版/弗格森家庭版/米兰版。

　　保留的照片是他嗅取世界味道的媒介，莱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他拿好手镯戴上，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告诉队友自己不想聚餐，毕竟他们之前刚吃过。

　　结果他刚转身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洗澡，就看见地面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条男士内裤。

　　莱恩：……

　　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刚走出浴室的鲁尼刚准备习惯性地用吹风机把自己哄睡，结果他顺着莱恩的视线看去，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

　　“哪个傻X把内裤扔地上啊啊啊！”

　　他的尖叫声很快吸引出一堆人，结果球员们围起来讨论半天，最终也没人认领这条内裤，还是莱恩借助工具挑起来扔进垃圾桶。

　　扔完内裤，莱恩就去洗澡。

　　等他搓完出来时，更衣室内已经没多少人，剩下的几个也都在安静地刷手机。

　　他打开更衣柜，轻声跟照片说了声再见，就拿上包离开。

　　莱恩推开门，却发现一个熟悉又瘦削的人影正靠在墙上，黑发仍旧是记忆中的飘逸，而对方听见响声，转过头后冲他微微笑了。

　　尽管嘴角有疤，却丝毫不影响这个笑容的魅力。

　　“Surprise babe！”

　　他插着兜，潇洒地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英格兰最有前途的未来门神共进晚餐呢？”

　　更衣室里只有冷冰冰的照片，但外面却站着鲜活的人，这巨大的惊喜让莱恩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

　　直到因扎吉走过来，甚至抬手变魔术似的给他变了个新的银手镯，他才回过神，好仔细地看着许久不久的超级皮波。

　　然而这一看就有点小问题。

　　莱恩吸吸鼻子，不解地问：“皮波，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啊？”

　　皮波，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啊？

　　因扎吉的笑容缓缓地僵在脸上。

 

 

第133章 

　　“桑德罗, 我老了吗？”

　　收到皮波信息时，内斯塔正在翻皮波冰箱，定期检阅是否有莱恩投喂残留, 他看到信息后迟疑地停下动作, 扶着冰箱门仰头问：“你哥最近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