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48)

　　而此时，几个曼联老人正欣慰地抱着胳膊小声说话，谈论小孩发起火真是了不得。他们其中有人也算是看着莱恩逐渐长大，心中颇有种“吾儿长成”的自得。

　　莫非以后他们也要像兵工厂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小队长啦？而且他们也不像可怜的枪手，年年卖队长。哎呀，真是光想想就美滋滋的。

　　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已经兴致昂扬地讨论到以后要如何帮助小队长莱恩治理更衣室，弗莱彻兴奋地搓手，让范佩西多提几条建议。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在讨厌的阿森纳当过小队长，有经验。”

　　“阿森纳也不算讨厌——好吧，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谁表示不服，那么下一秒，我的拳头就会飞到他脸上。就这么简单。”

　　众人发出哄笑：“真是的，罗宾你可真暴力。”

　　“就是，看上去就像暴力狂。”

　　“……”

　　“什么暴力狂？”

　　开完赛后发布会的鲁尼恰巧推门进来，他一头雾水地看着人们笑成一团，“在笑什么？今天场上应该没人吃红牌，也没人恶意犯规。”

　　这群本土曼联人突然诡异寂静一秒。

　　范佩西夹杂在他们中间，听见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一句，“老天，差点忘记咱们的队长不是莱尼，是韦恩了。”

　　上帝。

　　罗宾侠倾倒。

　　怎么会有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啊！

　　*

　　浴室里，莱恩闭眼站在淋浴头下冲澡，他捋起头发，情不自禁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威慑给到了，新援应该能安分两周。

　　话说的不算很重，也不用担心球员太逆反。

　　莱恩忐忑地想了很久，并且不断回忆自己是否有不恰当的言论，在确认一切都很完美后，他才重重地松口气，悄悄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露出一个微笑。

　　倘若加里内维尔看见这个笑，肯定会大声喊“我的莱尼尼甜心宝贝”，并且把他搂在怀里狠狠疼爱。

　　但加里·内维尔已经退役。

　　成人世界和充满腥风血雨的俱乐部更衣室斗争悄悄冲莱恩掀起一角，默许他的踏入。

　　女孩儿们会在小时候穿上妈妈的高跟鞋充当大人，而莱恩，他用自己天然含爹量极高的位置和196公分的超绝大个头来作为伪装，让别人忘记他的年龄。

　　我可以，我能做好。

　　莱恩在心里再度默念，他洗完澡后深呼吸，搭上那条抽过林加德的毛巾，重新回到嘈杂的更衣室。

　　*

　　鲁尼在日常训练逐渐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新来的几个坏小子似乎都很怕莱恩，并且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踢完QPR之后，无论是法尔考和埃雷拉，都简直像一夜之间连灌三碗鸡汤，又或是被人拿刀抵在脖上威胁过，重新恢复往常的准时准点训练，并且态度格外积极。

　　就连卢克·肖，这个曾经的枪手，现在竟然开始主动帮莱恩背包拿东西，殷勤地就差给莱恩洗球袜了！

　　我操，老子知道你是踢后卫的，要靠门将擦屁股，但哥们你真的不至于这么谄媚，真的。

　　韦恩·鲁尼大为震撼。

　　难道世界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生了变动？

　　其实除此之外，莱恩还想找高层，请求他们多给娃娃脸一点支持，可在过去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参与进这种事中，在他的世界里，竞技和商业是完全割裂的。

　　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新队友最近表现不错，所以莱恩纠结良久后还是选择放弃。

　　他以为一切都万事大吉，于是在训练时高兴地和其他人商量，准备挑个合适时间给新队友们举办迎新派对。

　　迪马利亚这几场比赛表现不错，前皇马巨星很自然地融入曼联，他提议：“为什么不去吃阿根廷烤肉呢？我们国家的烤肉从不让人失望，当然还可以吃别的，不过我宁死不吃巴西烤肉。”

　　本来想提议吃巴西烤肉的莱恩默默住嘴。

　　对不起里奇。

　　为了曼联的团结考虑，我可能得去吃一吃阿根廷烤肉。

　　但派对讨论刚进行到一半，助教却突然打断他们，说主帅即将要召开战术会议。

　　还在训练的球员们面面相觑，今天并不是上战术课的日子。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教练半天没动静，多半是准备憋个大的。

　　索尔斯克亚上任以来真没受到多少尊重，高层把他当过渡期的工具，准备找到名帅后炒他下课；球员觉得他经验浅薄，很多事情阳奉阴违，本土帮虽然尽力给他充场面，可人的想法并不受控制。

　　娃娃脸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再这样。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主帅岂不是真的要被更衣室架空？

　　改变，必须要改变！

　　而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跟球员明确自己的新赛季战术。

　　*

　　莱恩走进昏暗的会议室，投影仪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处光亮，他能听见身后球员进来时脚底与地板的摩擦声。

　　索尔斯克亚拿着笔，站在投影仪前。

　　巨大到变形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莱恩刚找到地方坐下，就听见主帅激情澎湃地开口。

　　他叫住迪马利亚，说：“安赫尔，我准备把你改造成曼联的罗本！”

　　莱恩脚下一滑。

　　他抓住前方座椅靠背重新坐好，扭头去看旁边的范佩西，发现荷兰人显然惊呆了。

　　大天使同样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教养理智还在，他想直接问娃娃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安赫尔，你先别忙拒绝我，”索尔斯克亚幅度很大地摆手，“我知道你在队里之前踢的是左翼卫，不过相信我，这个计划一定能成功。”

　　被忽视已久的失落、执教英超豪门的高压逼的娃娃脸已经快精神失常。

　　莱恩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索帅接着向队员大声阐述他的看法：“在final third*打快传、快突是曼联的立身之道，安赫尔的快速驱动式踢法很成功，但我们在中后场差人。如果不是莱恩这几场发挥神勇，我不敢想象我们这几场会漏多少球。”

　　兜兜转转还是一个问题，曼联没有能稳住局面的中场指挥官。

　　索帅的想法也很简单粗暴：他要把迪马利亚顶到前场去，然后再添一名中场。

　　大天使很全面，他能踢442中场、4231边锋和433中前卫。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全面，所以才让索尔斯克亚冒出这种想法与念头。

　　范佩西捂着嘴，小声问莱恩：“你怎么看？”

　　昏暗中，莱恩用琉璃珠似的眼睛看着不知所措的迪马利亚。

　　他轻叹一口气，说：“人还是不能太全面，希望BOSS忘记我会踢前锋。”

　　结果话音刚落，索尔斯克亚就大声喊他的名字：“莱恩！莱恩！你在吗？”

　　面对已经彻底疯狂的主帅，莱恩只能无奈地答应，并且在范佩西同情的眼神中走到前面，看看他有什么吩咐。

　　索尔斯克亚让人亮起灯、撤掉有关迪马利亚的投影仪，展露自己新赛季的战术板，同时让球员们都围过来。

　　这也是本场战术课真正的精华与高潮部分。

　　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的索帅沙哑着嗓子，“我向范加尔先生请教了很多，也从中得出不少灵感。这赛季，我会确立卡里克单后腰的核心打法，让他下沉到中后卫之间去。”

　　光是听见这句话，莱恩就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卡里克！单后腰！

　　哥，算我求你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卡里克他本来就不太擅长防守、移动能力也差，再遇上单后腰，莱恩几乎又能看见这赛季自己凄惨的未来。

　　索帅可能也知道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补充道：“别担心莱恩，我会在前场放上费莱尼和埃雷拉，来加强防守——”

　　“虽然但是，他们偶尔可能要参与一下进攻。”

　　莱恩没上当，他盯着索帅，问：“BOSS，您要干什么？”

　　“我要放弃进攻二区和进攻三区的位置，造一个大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