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看过去,给太宰治准备的生日礼物堆成了小山,他真的预备这个生日很久。
弥生:“小时候,少年时,一点点长大,每个阶段都想再送他一次礼物。”
坂口安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甚至想,太宰治那个混蛋对自己哥哥起了不该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溺爱,太可怕了。
弥生有些忐忑:“会不会太俗套了?我不知道怎么弄些别出心裁的东西……”
坂口安吾:“不,倒不如说……太贵重了。”
这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坂口安吾忍不住想……太宰治这小子还真是好命。
与此同时,好命的太宰治难得紧张。
“没问题吗织田作?”
织田作回头:“很帅气。”
太宰治抱着礼盒,轻轻叹气。
“……真是的……搞的这么隆重。”
……他也想给哥哥送礼物,希望弥生喜欢。
第61章 送你(23)颗棉花糖
沙漠的6月是兰波从前没有体验过的气候, 他翻了翻自家花盆里仙人掌的土。
……在沙漠种仙人掌盆栽,也算别有一番乐趣了。
“西边的路堵了。”
魏尔伦推门进来,“要找个时间去清理一下障碍, 今晚吃什么?”
兰波没有回头, 随口答:“都可以。”
一个蛮难办的回答, 但魏尔伦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关注的那位最近似乎有动作。”
兰波:“福地樱痴?”
魏尔伦:“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面前的长发美人转过身,眼神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觉得呢?”
魏尔伦不再询问,转身进了厨房,无聊的问题不是聊天的好选择,毕竟……福地樱痴动向已经尽在掌握, 确实不配再做饭前的谈资。
沙漠刮起风, 兰波伸手把窗户都关起来, 眼神飘远。
有些人一旦起了野心就会像沙漠的沙子一般,只要有风就顺着迁徙, 并相信自己一定有从沙漠到海滨的一天。
沙尘暴。
兰波勾起一点微笑。
他就很讨厌沙尘暴。
=
“把这个粘上去!稍微往左一点——没问题!”
弥生环顾精心装点的场地,长舒一口气。
赶在太宰治来之前布置完成了。
气球都挂好了, 房间的小惊喜也准备完成,弥生指挥着人把大蛋糕推进来。
坂口安吾:“看起来比结婚还隆重。”
弥生一尬。
弥生:【……好像是有点。】
系统:【我理解, 笨蛋弟控是这样的。】
弥生:【诽谤, 我要给你禁言了!】
系统:。
你就说吧, 十次说禁言真的禁言没有一次, 弥生对自己熟悉的伙伴就是这种没有威慑力的形象。
没救了。
系统继续道:【其实没关系, 你也确实很想给他补一个生日不是吗?】
这句话确实点在了弥生的心坎上。
脱离津岛家以前, 太宰治的生日比起属于他自己庆祝更像是大贵族交流的契机。
那时候每年的生日都必须由津岛家主操办, 弥生只能在礼物上花花心思,有的礼物甚至只能私下给太宰治。
后来虽然可以自己过生日——16岁生日的时候, 太宰治忙得像旋转的陀螺,让一个本来就很辛苦的孩子再参加盛大的生日会反而是负担。
至于下一年的生日……那时弥生没有准备太充分,除了时间的关系,也因为那时弥生不愿意给太宰治太多好脸色。
……那时候,还在因为弟弟的试探余气未消。
弥生:【我现在给他过生日没有原谅他当初不乖的意思。】
系统:【那是?】
弥生:【……做的差被冷落,做的好也要有夸奖。】
这样才是完整的奖罚机制,毕竟他不是脑袋乱乱的太宰治,不会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纠结。
弥生只要打直球就好了,思考的事交给太宰治,他那么爱想就让他想两人份的。
18岁的时间点总是显得特别一些,好像这是什么人生的节点,跨过这里就跨过了什么隐晦的界限,有些被拦在门外称作“禁止”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18岁没有想象的那么慎重,其实这只是个年龄,一切意义都是人为赋予,比如——如果不是弥生坚定地想要送太宰治一场属于他的盛大宴会,那么这对于太宰治而言,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年。
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无聊,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无所事事,他就像徘徊再河边的无聊流浪汉,似乎随时跃下随波逐流也是无所谓的。
太宰治的想象力偶尔非常诚恳地发挥作用,幻想一个没有遇到过弥生,甚至也没有和织田作之助他们成为朋友的自己,他确信那种自己一定和走失在高速路上的猫一样无措,甚至……
他竟然觉得那样的自己有点可怜了。
该怎么描述呢……太宰治几乎不可怜任何人,生命的底色都一样无聊的运作,谁来可怜谁呢。
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怀疑自己对幻想里的自己产生了可怜。
该怎么度过那样的生命,该拿那样的生命怎么处理,还不如跳了。
出租车鸣笛,织田作之助有点拘谨地坐在旁边,太宰治慢悠悠回神,没有人看出他刚刚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能从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心跳的太宰治这里看出——
他在充满期待地去找他的哥哥。
织田作之助:“今晚想吃什么?”
太宰治:“随便哦~”
织田作之助:“你的生日,自己决定。”
太宰治:“真是了不起的生日特权。”
身旁的友人无奈地笑出一点弧度,“大概吧。”
太宰治:“你家的五个小朋友呢?”
织田作之助:“嗯,马上能见到了。”
太宰治故作惊讶:“诶——那是怎么回事呢?”
织田作之助这下是真的忍不住微笑了,在一个有点面瘫属性的人身上看到笑脸还是蛮有意思的,太宰治忍不住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呢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好了太宰,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心脏像被棉花糖一样的东西裹住了,说不清是闷闷的窒息还是甜的发晕。
计程车忠实地到达地点,织田作之助掏出钱包结账。
太宰治:“好大方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诚恳道:“是弥生报销的。”
太宰治略微一噎。
那——好大方啊,我哥?
越靠近门口,越感到无措,越有种生活在不存在的世界的幻觉,越觉得幸福烫手。
织田作之助的手搭上了太宰治的肩膀。
“太宰。”
被可以控制的心跳都要响的烦人了。
织田作之助笑起来:“准备被大家卡点祝福了吗?”
太宰治:“……什么啊……”
……原来我推门的时候手指也会发抖吗。
门后的是什么呢?
是早就窃听过的宴会计划,是弥生准备的大蛋糕,是所有吃食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准备,是一件一件精心制作的礼物,是……
是幸福吗。
是……属于我的幸福吗?
彩带、笑容、被推开的门、站在中间笑眯眯的哥哥。
太宰治无意识动了动喉结。
是弥生啊。
是哥哥。
直到彩带落在头上,太宰治仍觉得自己没听见声音。
好多人在说话,是太宰治从来不相信的祝福的话。
我真的站在这里了吗。
翡翠一样的眼睛里,太宰治看到自己的模样。
在笑。
我在笑吗?
被半拉半拽进弥生身边,太宰治呆呆看着面前执掌照相机的坂口安吾,似乎每个人都洋溢着惬意和幸福,最年轻的干部难得像年幼无助的孩子,任由已经比自己矮的哥哥拉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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