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中旬了,晚稻早已收割,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灰黄色的稻茬,与交错纵横的田埂融为一体。
而他的大堂伯正正站在一条长长的田埂上遛狗,远远望见夏父过来了,立刻将狗抱起来,脚尖点地,就轻飘飘飞了过来。
夏明棠眼睛瞪大,这就是他爹学的那个阴阳术?他以为只是什么玄门道术,顶多驻颜有方,没想到居然会飞啊。
“这就是大侄儿啊,长的真好看,像你啊,则荣。”
大堂伯穿着一身黑色行政夹克,黑色裤子,怀里窝着只狗,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样子,但人跟他爹一样年轻,也是英俊潇洒。
好歹混过灵界的,夏明棠只惊讶了一会儿,就赶忙叫了一声“则繁大爷好。”
帅气的男人笑得见牙不见嘴的,只拍着便宜侄子的肩膀说好,留下了几根白色的狗毛。
接下来就是大人的交际时间了,堂兄弟俩搭肩勾背地一顿客套,你说我儿子好,我夸你女儿出息,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夏明棠与大堂伯怀里的小萨摩耶两两对视,默默蹲去了小孩那桌。
这只萨摩耶是大堂姐养的,但无奈工作太忙了,只好把狗狗交给了自家爹妈。
很快,夏家父子就被拉去大堂伯家里,人还没落座,一波又一波的亲戚就到场了。
夏则荣脸都快笑歪了,而夏明棠则悄悄擦汗。
这就是族长村长加村支书的号召力吗?
这怕不是满村子会喘气的都叫过来了吧。
一堆大爷大妈和一些年轻孩子们站满了族长家的院子,连院外的围墙上都长满了人头。
“像,真像啊。”
“一看就是亲生的,跟则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那双眼睛一看就是我们老夏家的种儿!”
夏明棠汗流浃背,他这张从小被夸到大的脸第一次接收到这么多审视。
没一会儿,主要的几位亲戚长辈来了,也都是先用严慎的目光打量了一遍,才笑着接受了青年的问好。
这位年轻的美女姐姐是他的二老太奶奶,那位严肃的中年男人是他的五爷爷,还有一位时尚的渣男锡纸烫是他的五老太爷。
正当他心里吐槽家里辈分差距真大的时候,他爸悄悄告诉他,这些或年轻或年老的亲近大长辈们年纪平均七十以上。
夏明棠再次感叹他们家驻颜有术,这不仔细点,还真会像他爸说的管爷爷叫哥呢。
虽然说今天他是主角,但是在这些长辈眼里,他就是个吉祥物,主题还是吃席,喝点八加一。
夏父觉得自己可有面儿了,他好大儿回归,老家居然还在村里祠堂办大席。
只有夏明棠对着一桌桌的亲戚,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陷入了绝望。
“酒桌文化是陋习啊爸……”
酒桌文化是陋习,再强调一遍!
夏父悄悄对儿子挤了个眼,也拿起一瓶酒跟了过来。
夏明棠立刻会意,于是父子二人,端着雪碧味的酒,敬完了一桌又一桌。
都是一个村的亲戚,大家也不会太较真,即使闻出味儿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在敬酒时,夏明棠很震惊的发现他二婶居然也在宴席上。
精瘦的女人画着淡妆,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给大哥大侄子回敬。
“这是你堂姐和堂弟,你堂姐比你大四个月。”
夏父有些尴尬的介绍,但是对这两个年轻人态度明显很好。
夏明棠理解了,也就是说其实他妈和二婶是差不多一个时间怀孕的,要不是他爸等他自然出生,说不定他就是堂哥了。
顺便一提,上户口办身份证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十月十日出生的,他之前的身份证日期是进福利院那天,基本所有在那里长大的孤儿都是这样。
这位小堂姐精神气很强,说话中气十足,跟他讲话不像是姐姐,倒像是领导。
后来他才知道亲堂姐夏明娇是一位公务员,在备受压迫的家庭里打响了反抗父权的第一枪,备受弟弟妹妹们的拥护。
而他的亲堂弟夏明宝,请原谅他听到这个名字时笑了一下。
毕竟谁能想到这个身高至少两米熊一样的壮汉,名字居然是“宝”呢。
当然是个人也听得出来,他刚出生是也曾备受期待。
但是现在这位年仅二十的大堂弟,满脸写着“不在乎,爱咋咋地,厌世,想嘎”,看得出来,二叔的家庭环境实在糟糕。
这对姐弟对夏明棠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态度却不差,可能只要她们父亲讨厌的人,她们俩都很友善吧。
这一天,夏明棠饭菜没吃多少,倒是喝了一肚子水走。
最关键的是,他拿出闭关时被紫鸢追杀的专注力,都没能记全家里的亲戚。
到底是为什么啊?夏家是有什么双胞胎基因吗?
他至少在宴席上看到了十对双胞胎,年纪覆盖老中青少三四代,也是令人迷茫。
当晚回家后,夏父激动地跟夏母讲老家发生的事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满面红光。
听得周平一愣一愣的。
“老二家的娇娇和宝宝也来了。”
最后,夏则荣有些嘘唏。
“你说,秀兰她儿女都这么大了,非跟老二耗干啥?离了算了,过的都什么日子!”
周平白了他一眼,没接茬,只看着宝贝儿子说道:
“看别的孩子都有小名儿,什么娇娇,还有我们家月月啊,明棠,你要不要也起个小名儿?”
刚还在偷笑大狗熊堂弟的小号居然是宝宝时,这玩意就落到他头上了。
夏明棠抬头懵懵的“啊”了一声,想说自己这么大了不需要小名。
“棠棠怎么样?听起来跟糖果的‘糖’谐音,听起来就甜甜蜜蜜的。”
夏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小名儿。
夏母满意点头,看起来也很中意。
唯有夏明棠脑袋摇成拨浪鼓,铃铛声响成一片,吸引了妹妹的目光。
这可不成啊,这可不就跟观音街黑医馆那老头一样卖萌了嘛!
“不不不,我这么大了也不用搞什么小号的…”
还没说完,看着老母亲不赞同的眼神,夏明棠赶紧接下去说道:
“我觉得小明,就可以了,‘棠棠’容易跟人撞了,还像个女孩子。”
“小明哈哈哈哈……”
夏明月无比顺利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伸着脑袋扒拉着青年的铃铛小头饰,然后被哥哥小小地瞪了一眼。
夏母仔细嚼着这两个字,觉着实在是太普通了,但看孩子实在抵触,只好作罢。
很快,家里“小明”“小明儿”的叫成了一片,连阿姨们也都喊上了。
实在是太顺口了,课本常驻人员,听起来也不黏黏糊糊,精髓是在生活中叫这小名时,会不由自主带上儿化音。
对这失而复得的好大儿,夏父夏母可稀罕了,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捧孩子面前。
这两天都催着夏明棠去考驾照,要给孩子买车了。
但是夏明棠选择拒绝,他暂时并不想学习了,一想到教练之类的都要应激一下。
于是,夏母左思右想,交给儿子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骑小电驴接送妹妹上下学。
夏明棠欣然接受,并在接送了一天后,明白了为什么是家里会有一辆小电驴。
妹妹所在的学校是一所不错的私立学校。
是的,小学,小学六年级。即使夏明月已经十三岁了,但因为智力问题,她上学也推迟了不少,当然也是靠着夏家的钞能力,她才能进这所学校。
这所堪称贵族学院的私立学校地处位置十分繁华,一到上下学的时间,车辆密度大,堵得吓人。
所以,精明的家长们几乎人手一辆小电驴,大大减省了路上时间。
这几天,夏明棠与家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到了可以抱怨程度。
他有些不满地母亲问道:
“其他孩子都走了,月月才跟着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出来,每次我都等的着急。妈妈,你之前接的时候也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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