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说怀孕之后绝不能再大动干戈, 万一玄卿和孩子有什么闪失,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玄卿嫌弃地推开他,“正事要紧。”
沈玉衡被玄卿推开,磨了磨牙,方想追上玄卿,却好像感受到什么气息般, 脚下停顿在原地,转眸看向了玄卿的寝殿。
好像……有什么人在?
唐春安见他驻足不前, 急切地催促道,“师兄, 你快跟玄卿师兄一起去啊, 师兄弟们快要顶不住了!”
听到这话, 沈玉衡顾不得其他,只好先跟着唐春安去除魔。
元禄宗山门前。
玄卿望着堆满尸体的山阶,呼吸停滞。
楚思佞——真的杀掉了他的师兄弟。
玄卿彻底明白,如果花轿没有误打误撞把他送进魔宫, 楚思佞和他本就该如此。
楚思佞不会因为他放弃飞升,他会和原本的那位新娘生下一个身怀龙珠的孩子,然后夺走那孩子体内的、仅差最后一颗的龙珠。
飞升之后的楚思佞,根本不在意这世上的一切,他杀人也好, 杀魔也罢, 三界于他就像一个可以随意操纵的玩具,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取乐, 把他曾经的痛苦报复在所有人身上。
杀元禄宗弟子,也是为了取乐。
至于白善,在这个世界里从未出现过,他兴许清楚自己无法跟楚思佞抗衡,于是便隐藏起来,任由沈玉衡和玄卿联手对付楚思佞,他自己则是在暗处等待时机坐享渔翁之利。
玄卿忽然有些接受不了,他刚惹了楚思佞分道扬镳,万一楚思佞一怒之下像梦境里这样发疯怎么办?
他得赶紧回去,噩梦该醒了。
听说在梦里死掉就会醒过来。
可是他晕血怎么办,万一划一下喉咙看到血溅出来他又晕过去,这噩梦岂不是一直会循环?
玄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躺回寝殿里找根绳子上吊,这样既没有血,还能从梦里醒过来。
半晌,寝殿内。
玄卿扯下床边的幔帘拧成绳子,高高抛上横梁打上结,刚要把脑袋放进去,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淡淡声音。
“要自绝?”
他动作微滞,回头看去,只见楚思佞坐在书案上,侧身执着笔在纸上缓慢写着什么。
本就可称为艳丽的相貌,不知是不是因为飞升的缘故,此刻更有一种难以看透的幽冷之感,墨发垂落在胸前,衣襟半敞,玄卿拽着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急着寻死,是怕我会折辱你?”
玄卿直勾勾地盯着他,良久,从凳子上下来,“我怕你,开什么玩笑?”
“既不怕我,那便坐下来聊聊?”楚思佞轻笑了声。
玄卿从善如流地应声,坐在那张用来上吊的凳子上,“好,聊什么?”
“我想知道,当初我送去花轿的女娲之泪,是不是你喝了?”楚思佞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玄卿的小腹上。
玄卿:“……你问这做什么?”
楚思佞一副了然神色,唇畔笑意更深,“我猜你并不知那女娲之泪的作用,所以特来提醒你,喝下女娲之泪后倘若行过房事便会怀胎生子。”
玄卿毫无波澜地道,“哦。”
楚思佞见他并不惊讶,十分新奇地轻声问,“你怀了谁的孩子?”
“这重要么?”玄卿淡淡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八卦,既然飞升了就老老实实去天界,整日在凡界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你想引起谁的注意?不好意思,没人在意你。”
话音落下,楚思佞笑容逐渐消失,显然是被玄卿说中,面色冷淡几分,“你不怕我把你连同腹中孩子一起杀了?”
“杀就杀。”
玄卿摊了摊手,“反正我这辈子过得挺好的,师父师母教养疼爱我一辈子,师兄弟们与我手足情深,不像某些人,从小到大没人疼,长大之后就报复三界。”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死寂。
良久,楚思佞从唇畔溢出一丝冷然的笑,“你知道的不少。”
玄卿缓慢走到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靠得极近,似乎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楚思佞眉宇微蹙,还没摸清他的想法,又听玄卿轻声道,
“我还知道你更多。”
“嗯?”
玄卿低笑了声,抬手搭在他身旁的书案上,俯身过来,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楚思佞皱起眉头,耳边传来玄卿的声音。
“别动。”
鬼使神差般,楚思佞竟真的没有再动,他阴沉沉看着玄卿,想知道玄卿究竟要做什么。
“我太了解你。”玄卿轻声道,“你擅长伪装,满口谎言,是因为你害怕再受到伤害,怕被背叛,其实你很需要被人关心,对不对?”
楚思佞没有回答,只是眼睫低垂,眸光落在玄卿的脸上。
“可你把那孩子杀掉取出龙珠用来飞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孩子就是曾经的你?”玄卿忽地笑了笑,轻轻吻在他的脸侧,“我不喜欢梦里的你,梦里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不过我更庆幸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否则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心软。”
脸侧的温软一触即分,楚思佞尚未反应过来时,一柄长剑猛然穿透了他的心口。
玄卿毫不犹豫地将长剑一寸寸推进,攥住了楚思佞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我知道这样杀不了你,谁让你已经飞升了,但是很快沈玉衡就会赶到……别挣扎,很快就不疼了。”
楚思佞直勾勾盯着他,无知无觉般地任由玄卿的长剑在心口搅动。
半晌,他有些玩味地低声笑道,“被捅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玄卿微微一怔,腰间攀上一双手,紧紧箍住了他。
“外面的我跟你什么关系?”楚思佞抬手掐住他的脸,迫使玄卿看向自己,仔细端详着玄卿脸上的泪痕,轻啧了声,“哭成这样,想必当真是对我情深似海。”
玄卿愕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沈玉衡很快就来杀你了。”
“嗯,我听见了。”楚思佞像哄孩子般摩挲着他的脸,又将人摁倒在书案上,“在他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好好说清楚——你有多喜欢我?”
玄卿没忍住呸了他一口,想把他踹开,腿也被强行扯开,“你大爷的,你真不怕死啊?”
“死有什么可怕,纵然你们二人真能联手除掉我,那只能说是天命难违。”楚思佞不紧不慢地解开玄卿的衣带,掌心沿着腰间缓缓滑下,神色忽顿,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笑意更深,“还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玄卿面色涨红,拼命想扯开他的手,却丝毫抵挡不住楚思佞的力量,“滚,是个人被你这么碰都会有感觉。”
“哦……”楚思佞意味深长地应声,下巴抵在玄卿肩头,令他动弹不得,手上慢条斯理地探入里衣的衣摆,“我还以为是喜欢我才会有感觉,倘若能得元禄宗高徒玄卿喜欢,哪怕我死后下九层炼狱也值得了。”
他的指寒凉如冰,玄卿颤抖着吸了口气,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敌不过楚思佞的力气,反倒好似欲拒还迎般,给了楚思佞彻底覆身上来的机会。
沈玉衡,人呢?
你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去哪了??
玄卿尽力挣扎着,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被梦里这个杀过他师兄弟的楚思佞睡!恶心!
忽然间,他不知摸到什么,瞬间怔愣在原地。
楚思佞仍在专心地脱他衣服,全然没有注意到玄卿已然黑沉下的脸色。
“你装够了吗?”
楚思佞动作一滞,垂眸去看玄卿,却见玄卿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玉佩,正是先前玄卿五灵城随手买来送他的那块。
玄卿面色铁青地将那玉佩捏紧,压抑着火气,“这噩梦是你搞的鬼?”
“……”楚思佞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迎面而来便是玄卿的巴掌,他连忙捉住玄卿的腕子,轻声解释,“这是白善的幻境,我看你有危险便偷偷跟进来救你,并非故意戏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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