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都摆不平的事情,那恐怕就是梦吟沧和宁岚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们准备多久走。”梦吟沧轻叹口气,问道。
“小曜如今才刚刚恢复,我想先再等几日。”玄师沉吟道,
“不过不会太久。”
江曜的记忆虽然已经恢复,但对于他来说,在裂缝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很多东西,尤其是像是战斗这样,需要长久的磨砺才能锻炼出来的直觉性反应肯定会比之前要迟钝许多。
他需要一些时间让江曜把过去的能力重新拾起来,就算其他的还能暂缓,但至少战斗方面必须如此。
玄师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说,便见梦吟沧点了点头,
“行,这事交给我。”
“正好,你之前不是还让我教小曜剑法吗。”他笑着看向玄师。
“咳……”玄师轻咳一声,似乎是想起来之前自己为了让江曜死心说出的那些话来。
“好了好了,小曜就交给我,你也才刚刚恢复,正好让月儿再给你养养。”好在梦吟沧也没打算继续调侃他,只是对着他摆了摆手。
“我倒也不至于这么脆弱……”玄师也有些无奈,这些日子梦吟沧和宁岚月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孩子一般,生怕他磕着碰着。
虽说因为做了这么久的灵魂,他与江曜给他炼制的这具身体之间的确还需要磨合,但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需要其他人代劳。
“对了,玄前辈……”突然,宁岚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开口,
“姐姐的衣冠冢,你要……去看看她吗?”
她说完又噤了声,微微垂下头,似乎在等待玄师的回答。
然而,此言一出,场上四人却突然陷入沉默。
江曜是因为长辈说话,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但剩下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却让气氛显得尤为怪异。
“小曜,你先跟你师伯走。”半晌,玄师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曜。
江曜注意到,他眉头紧锁,手也攥成了拳头,凸起的青筋在雪白的手臂上显得尤为明显。
“好……”虽然不知道为何气氛突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但是江曜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小曜。”他看向梦吟沧,却见梦吟沧轻叹一口气,也转过头,看向自己,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他站起身,领着江曜离开,江曜下意识朝着玄师看过去一眼,却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宁岚月说了些什么,然后二人便起身,似乎也打算离开。
“走了。”突然,肩膀被拍了拍,江曜抬起头,却见梦吟沧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嗯,好。”江曜点点头,但脑海中却全是刚刚玄师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升起些不安来。
他无言地跟在梦吟沧身后,脑中有些乱糟糟的,却又找不到心中不安情绪的源头在哪。
直到走进一间古朴雅致的院落中,梦吟沧在一处石凳前坐下,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抬头看向梦吟沧。
“先坐。”梦吟沧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笑着示意道。
江曜依言坐下,但看向梦吟沧的眼神中却带了些疑惑:“师伯,我们不是要……”
玄师把他托付给梦吟沧,不是让梦吟沧训练他战斗的吗?
“哈哈哈,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可没有练武的兴致。”然而,梦吟沧却笑了起来,他看着表情逐渐变得惊讶的江曜,脸上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你心中有顾虑,就算练了也会分心,效果不佳。正好,我也不喜欢白费工夫。”
“所以,不如先跟师伯说说,怎么了?”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江曜。
他可是很少见到江曜露出这样心神不宁的表情。
“我……”江曜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竟然如此明显,一时间也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没有,我只是……几乎没有见过师父对什么人有过那种……”
他印象中的玄师向来都是淡然从容的,就连偶尔的情绪也十分克制,而刚才,他却能感觉到,玄师似乎是有些失控。
即使只是很短的时间,但这对于玄师来说也已经非常不寻常。换而言之,刚刚宁岚月提到的那个“姐姐”,对于玄师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对玄师的那点心思并不能见光,因此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跟梦吟沧解释着。
好在梦吟沧虽然有些奇怪,但听见江曜的话,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中的追忆之色很快将其他情绪掩盖了下去,
“毕竟那是阿雪啊。”他轻轻笑道,看向江曜,表情中也带上了些怅然,
“当年,要不是幽荧作怪,说不定……”
他突然低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接着道,
“小曜,当年若不是幽荧作怪,阿雪她……或许都已经是你的师母了。”
“师母……?”江曜闻言微愣,用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一下子激荡起来的心绪,这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失控。
但即使如此,江曜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乱套,一种莫名的惶恐感自心底悄然升起。
“咳咳,其实这么说也不全对,毕竟你师父对阿雪好像的确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梦吟沧轻咳一声,目光有些游离,
“不过我和月儿一直都觉得,若是当年阿雪没有陨落,她和你师父……说不定也能成。”
“原来……如此……”江曜轻轻点了点头,面上不显,但心中也说不清是何滋味。
他忽然想起很早以前,他和玄师还在西域的时候,他曾试探着问过玄师有关他的过去。
那时候,玄师口中的那个“她”,会是梦吟沧语中的阿雪吗。
“阿雪是月儿的亲姐姐,真名宁岚雪,是我和你师父的挚友,算是你的二师伯。”见江曜沉默不语,梦吟沧又接着道,
“另外,她也是上一任白虎灵喾的拥有者。”
“所以,雪师伯是……对师父有意?”江曜努力让自己忽略心中漾开的苦涩,扯出一抹笑容问道。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梦吟沧叹了口气,但联想到玄师曾经给过自己的回答,江曜也明白了什么。
这位雪师伯……也当真是个苦命人。一想起自己对玄师的感情,江曜却又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对于这位宁岚雪也不禁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情。
“也罢,既然都说到这了……”不过,江曜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却听见梦吟沧突然低笑一声,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酒坛,
“来来来,陪你师伯喝两杯,我也和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他也不知道从哪摸出酒盏给江曜斟满,而江曜看着面前晶亮的酒液,也不免有些发愣。
“怎么,没喝过酒?”兴许是看出了江曜的低落之意,梦吟沧的语气比起刚才要欢快了不少。
“喝得很少……”闻言,江曜的脸也不禁一红,如实回答。
他虽然出门在外,偶尔也会参加些宴席,但他毕竟也要随时保持警惕,因此酒也确实碰得少。
“水月门中也算是安全,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梦吟沧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接着笑道,
“酒还是要学着喝一点,不然多没意思。”
他举起酒盏对着江曜扬了扬,江曜见状,便也端起酒盏饮下。
清凉的酒液甫一入喉,便如烈火一般从食道烧进胃里。江曜也是第一次碰这样烈的酒,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引来梦吟沧一阵发笑,
“别那么急,这酒可烈得很。”他说着,自己却毫不手软地灌了一碗酒,紧接着便看向江曜,面上的调笑之色稍霁,
“好了,说回你雪师伯。”
“她虽然心悦你师父,但她也好你师父也罢,都不是眼中只有男女之情的人。当年那件事也不过是他们二人间的一个插曲,不痛不痒也就过去了,你雪师伯也未曾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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