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勿怪!”为首的官员向陆川行了一礼。
陆川摆手:“无妨,是本官来迟了。”
听到清越的声音,丁同知抬起头,这才发现这位新上任的知州,竟然这么年轻。
他愣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向陆川解释:“本以为大人您两个月前就能来,下官派人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这才懈怠了。”
陆川说:“这路上有事情耽搁了,本官已向朝廷上了折子,想来朝廷会体谅。”
被困两个多月,解决了天花的问题,有谁敢弹劾他逾期赴任,只怕贺尚书的唾沫星子能把对方给淹死。
“先带本官到府衙吧,先把事务交接了。”
丁同知表情一顿,觑着陆川的脸色迟疑道:“由于大人您久久未至,前任知州大人急着前往平乐府赴任,只留下了知州印章和交接文书,如今怕是不能亲自和您交接。”
前任知州被平调到平乐府的,他离开的时候那叫一个迫不及待,平乐府虽然不是江南等富裕州府,但也比临安府好多了,至少没这么多冲突。
所以他等了半个月,还没见着新任知州前来,就麻溜走人了。
陆川理解地点头:“是本官的问题,无碍。”
于是陆川一行人在丁同知的带领下,进了府衙,陆川带着谢五谢六在丁同知的介绍下,接手上任知州留下的文书,谢宁则被引去了后院。
府衙的前院是办公的地方,后院一般由知州的内眷居住。
上任知州才搬走没多久,后院除了有些许灰尘,看着还是挺完整的,只是有些简陋。
“这都是什么呀?布局这么丑,没点品味。”荷花嫌弃地说,“院子这么小,都不够公子活动的。”
白玉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当这是京城啊?有得住就行了。”
“可这也太简陋了,连家具都没几件,公子怎么住得惯?”
谢宁也打量着这个与京城相差甚大的宅子,虽不像京城的宅子开阔大气,但也别有一番意趣,尤其是这边的花草树木,长得特别茂盛,让人看了就心情愉悦。
“家具少就慢慢添置,既已到了这里,总要习惯的。”谢宁说。
谢宁带着白玉这些哥儿,把府衙的后院都逛了一圈,发现地方还是挺大的,只是有些院子年久失修,需要修缮过后才能居住。
不过知州夫人居住的正院和附近的几个小院子,因为有人居住,看着还不错。
谢宁让白玉去找衙差,让他们找几个扫洒婆子来打扫卫生,又让人送一些食材过来,黎星给大家做饭。
一通忙活下来,等全部收拾妥当,太阳已经西下。
陆川只接过知州的印章和一些文书,就把丁同知几人打发下去。
初来乍到,他没想第一天就开始干活,总得让他休息一天吧。
丁同知踟躇片刻,说道:“大人,您既已到任,下官几个想在醉月楼设宴,为大人您接风洗尘,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陆川抬头:“醉月楼?是什么地方?”陆川知道每个官员到任都有这个流程,他也不可避免,但地方得打听好了。
丁同知笑道:“是临安最大的酒楼,也让大人尝尝临安的特色菜。”
陆川说:“那就在三天后吧,本官与夫郎舟车劳顿多月,先休整两天再赴宴吧。”
丁同知表情一顿,听知州大人的意思,是要把夫郎带上,那原本计划的歌舞都不能安排了,还要让家中夫人出面招待才好。
丁同知很快又扬起了笑容,应声道:“瞧我,急得都忘了大人要休息,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陆川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把印章和文书一丢,就到后院去找谢宁。
可能是赶了两个月的路,大家都太疲惫了,除了安排轮值的人,每个人都睡得极沉。
陆川和谢宁夫夫俩更是吃了睡睡了吃,一连睡了两天,精神才缓过来。
在陆川谢宁休整时,丁同知也在和人讨论着陆川这个新来的知州。
初见陆川时和气恭敬的丁同知,此时一脸的阴沉。
“这个陆川是什么来路?还没打听清楚吗?”
周典史劝道:“我们这儿离京城太远了,要打探消息没那么快。不过下官看他懈怠的样儿,估计是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大人不必担忧太过。”
丁同知回想着陆川这两天的做派,心下安了一些,刚到却不想着接管事务,只一心休息,估计是个吃不了苦、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哪里能斗得过他!
第239章 晕倒
“出去!”
连英杰忍着怒火,从吏部回来,一进书房就开始摔东西。
桌面的瓷器砚台摔了一通,吓得在书房伺候的丫鬟大气不敢喘,手脚麻利地出了门。
去年大人时常回来后就开始发火,若是在这时候不小心惹了他,怕是又得一顿罚。
不过今年已经好久没发怒过了,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丫鬟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不敢久留,书房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到大人怒吼声。
“陆川!又是陆川!我还真小看了你,都被贬出京城了,竟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连英杰双手撑在桌面上,气得咬牙切齿、眼睛发红。
前些日子因为升官吏部郎中的意气风发一扫而空,眼里满是对陆川的嫉妒。
连英杰一开始只是因为谢宁而关注陆川,到了后来却是真真切切地因为陆川的优秀而嫉妒,这个人从科举名次到当官,都稳稳压他一头。
探花郎和夫郎伉俪情深的传言,却显得他这个前未婚夫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去年他憋屈了一年,今年好不容易把人贬到云南那个蛮夷之地,他才舒心了没几个月,陆川竟然在路上又有了新的功绩。
而且还是有益于天下的大好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就让他给碰上了呢!
还上了大安报纸,如今陆川的名字,又在京城中流传,连英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个名字,偏偏他还不能发火,不然显得他小气。
却说三天前,梁军医和侯府护卫以及明竹镖局的镖师快马赶回京中。
谢母自从知道玉山县的事情后,就整日在家中忧心忡忡,还为此病倒了。
大嫂和秦竹侍疾了几天,就被谢母给赶了出去,永宁侯整日在床榻边上宽慰她也不管用,只有每天见着谢璟这个小孙子时才有一点儿笑容。
但谢母不让谢璟在她这里久呆,容易染上病气。
大家都知道谢母这是心病,只有宁哥儿无事,她才能好起来。他们又何尝不是,尤其是永宁侯,他虽然没有病倒,但不在夫人面前时,也是满脸愁容、沉默寡言
谢母在病榻上缠绵了将近两个月,终于等到梁军医他们一行人回来。
“娘,梁叔他们回来了!宁哥儿他们没事儿!”
秦竹跑进谢母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开始嚷嚷起来,大嫂紧随其后,也是满脸喜色。
谢母吃了太医开的药,脑袋有些蒙蒙的,将睡未睡,听到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想到这是个梦,这种场景在她梦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心情又沉了下去。
但整个梦却很平时不太一样,耳边的声音怎么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大声了。
秦竹跑进谢母的屋子,不顾她正在假寐,直接把薄被掀了,然后把人摇起来。
大嫂慢了一步,但也没阻止他的东西,相比于扰了婆母的清梦,她相信婆母会更想听到宁哥儿的消息。
谢母被秦竹摇醒,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但嘴里却下意识地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秦竹眉眼俱笑,光是看着都能瞧出他心中的兴奋,他重复道:“宁哥儿和他夫君都没事儿!还立下了大功呢!”
听到这话,谢母脑袋有些懵,喃喃道:“这不会是梦吧?”
秦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人拉起床,还让旁边候着的老嬷嬷给谢母拿衣裳换上,老嬷嬷也有些愣,还是她旁边的大丫鬟机灵,去把谢母的常服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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