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顺着人流来到谢宁跟前,正想上前拥抱一下,却被谢宁一把推开,还嫌弃地捂着鼻子。
“你别过来,臭死了!”
陆川惊愕:“我前面两场考试结束不也是这么臭吗?那时候你怎么不嫌弃?”
谢宁心虚地移开目光:“这不是怕影响你后面的考试嘛,在安慰你喽!现在你考完了,我就不用顾忌了。”谢宁从一开始的心虚,说着说着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我不管,我臭你也得臭!我们夫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陆川就扑向了谢宁,在马车里谢宁躲无可躲,被陆川抱了个正着。
“啊啊啊!我臭了!我脏了!今天特意穿的新衣裳!”谢宁瞪大了眼睛,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前两次来接陆川,他特意穿的旧衣裳,今天想着陆川已经考完了,穿身新衣裳算是讨个吉利,结果又被陆川给毁了。
陆川闷笑出声,笑声透过胸腔传至谢宁耳边,谢宁想要反抗的力道一下子消失了。
算了,衣裳做来就是要穿的,虽然这个料子不好洗。
陆川声音温柔道:“用我的稿费给你做新的,做多少套都行,每个颜色来一套,宁哥儿可以换着穿。”
谢宁的气一下子全消了,但还是哼唧唧道:“你那点稿费能买什么?知道这料子多少钱吗?”
“多少钱?”陆川配合地说。
“有钱都买不到。”
“哦?”
“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宫中贡品,想买都买不到。”
陆川抱够了才把谢宁放开,上下打量着谢宁,虽然他看不出来谢宁身上这身料子和其他的有什么区别,但不妨碍他画大饼。
“以你夫君的才华,以后肯定仕途亨通,等着我给你挣个诰命夫郎回来,到时候这种布料,要多少有多少。”
谢宁可不吃他这套:“等你当上大官,估计我都老了,哪里哪能穿这么鲜艳的衣裳。”
陆川哄道:“宁哥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会老呢,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能驾驭得住。”
两人说话打闹间,很快就回到了家,刘嬷嬷早已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等陆川洗漱完出来,桌子上摆满了清淡的饭菜。
时隔好几个月,屋子里又重新烧起了地龙,屋里暖烘烘的,陆川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高强度的考试,到底是消耗了陆川不少精力,虽然他出考场时很精神,但一吃完饭,就开始困顿了。
陆川这一觉直接睡出了病来,可能是考完了试,他心里那颗名为科举的巨石被放下,强压在身体里的疲劳一下子爆发出来,导致了发烧。
照顾过生病的陆川一次,谢宁也是有了一些经验,而且听钟夫郎说过,很多考生考完会试都会大病一场,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慌。
谢宁淡定地让人去找大夫,结果小厮的回音却让他淡定不下去。
偌大的京城,医馆无数,医者更是数不胜数,结果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出诊的大夫!
稍一打听,原来京中擅治风寒的大夫,大多都被这次的考生家属请了去,或者需要在医馆里坐镇,轻易不出诊。
谢宁晚了一步,便找不到人了。
没办法,谢宁只好让人回永宁侯府,请侯府的府医过来医治。
侯府的府医曾经是军医,治疗外伤是一流的,治疗风寒感冒也不错,谢宁一开始没考虑要去侯府请人,主要是不想让他爹娘担心。
这不,跟着府医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爹和他娘。现在地里还冻着,没法冻土,永宁侯便还没去庄子上。
“听说儿婿病了?严重吗?”永宁侯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谢母嗔道:“梁军医都还没看过,宁哥儿哪里知道严不严重?”
“也是,一时竟有些懵了。”永宁侯嘿嘿一笑。
听着他爹娘的声音,谢宁正在为陆川擦手心的动作一顿,他就知道,爹娘肯定会跟着一起来。
谢宁有些同情地看了床上的陆川一眼,有他娘在,陆川这个养病的过程,是别想好过了。
事实确实如谢宁所想一般,梁军医诊脉过后,给陆川开了药,谢母就开始接手了正院的一切事宜。
什么时候擦身、什么时候喝药、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东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以至于陆川醒来后,有一瞬间的恍惚,竟不知是在他和谢宁的小家还是在永宁侯府。
“儿婿你醒啦?正好药煎好了,趁热喝。”谢母给陆川递过去一碗药。
陆川刚醒来有些懵,下意识坐起身来,接过谢母手中的碗,然后看向床边站着的谢宁,好像在问他是怎么回事?
谢宁朝他无奈地摆手,事情全让谢母接手了,他这个当夫郎的,只能给陆川擦擦汗。
“你考完试就生病了,请不到大夫,就回府里请了梁府医,娘知道了说要来看看你。”谢宁解释。
这哪里是看看,分明就是登堂入室!
但谢宁能怎么办,他娘在府里就是最大的,就算是竹哥儿也得听她的。
对待病人,谢母一贯遵从大夫指令,看不得别人有一丝松懈。
因为上次陆川生过病,这次不是太紧张的谢宁,就这么被谢母给卸职了。
陆川就自求多福吧!
第154章 水流
“我能不能出门走走啊?”
陆川在卧房里走了一圈,然后来到谢宁跟前,一脸期待地望着谢宁。
谢宁悠闲地半卧在躺椅上,一边看着他找人编写出来《换魂记》,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谢母特意让人送过来的蜜饯。
还别说,这蜜饯做得真不错,甜而不腻,谢宁都快吃了一小盘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蜜饯本来是给陆川喝药后去去嘴里的苦味,现在全落了谢宁的嘴里。
谢宁咬着绯红透亮的蜜饯,视线没从书上移开,说道:“我又没有不让你出门,想出门你就出呗!”
“这不是王嬷嬷在嘛,要不你让王嬷嬷回去?”陆川提议。
谢母到底没有在陆家呆多久,看陆川有所好转就回府了,不过她留下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在照顾病人这方面,王嬷嬷和谢母的观点惊人的一致。
这王嬷嬷算是看着谢宁长大的,就算是谢宁也不好说什么。最重要的是,若是不按王嬷嬷说的做,她也不会越俎代庖来教育主子,她只会回府禀告谢母,自有谢母来念叨。
谢宁把手中的书放下,转头看向陆川,表情一言难尽:“你想让她走自己跟她说去,可别扯上我。”
否则他娘冲过来第一个念叨的肯定是他,他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生病的又不是他。
陆川第二天就退烧了,他醒来后喝药特别干脆,也不怕苦,喝完药连蜜饯都不用吃,因此谢母送来的蜜饯都进了谢宁的嘴。
到了第三天,陆川就自觉好了。但按照谢母的意思,大病初愈,不好出门受冻,屋里日夜烧着地龙暖和者呢,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于是陆川就被困在卧房好几天,就算他极力证明自己已经好了,王嬷嬷还是那套说法。
“夫人说了,邪气入体要好生调养,七天为一周期,至少也要养够七天才能出门。况且病去如抽丝,姑爷如今看着是身子大好,内里还得多养养,便安心在屋里养病吧。”
“不过姑爷若执意想出门,老奴一个下人也不好阻拦,只是姑爷不再需要老奴,老奴便回府禀报夫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嬷嬷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字字不说威胁,却字字都是威胁。
陆川……陆川能怎么办?只能憋屈地窝在卧房里。
被陆川看着,谢宁也不免有些心虚,但让他对上他娘,这种傻事他还是不会干的。于是他便安慰道:“好啦!我这几天不也没去报社吗?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陪你,跟你一样。”
陆川嘴角抽抽,能一样吗?
谢宁就相当于是把办公桌搬到了卧室,他一个审稿的,在哪里不是审。而且看累了,还有人伺候着吃喝,屋里呆腻了,就到院子里耍剑舞大刀,感觉比在报社还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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