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斌点点头:“有人在的地方,必有纷争。虽说都已离体成魂,那躯体里的也全是狐狸兔子蛇和猫猫狗狗花草树木的灵物,可谁不会要争一口气?”
“共用一体,谁都想要身体的使用权。”
“那些魂魄在她的躯体里也在互相残杀。我的设定里,鬼哭辛早已经在那躯体里死了。”
“虽然她死了,可共魂大法却共享给了其他人。那些人还被她洗脑,就这样继承了她的遗志,把这妖后做了下去。”陈博斌深吸一口气,“所以,根本不是附身,是她会吸取灵魂。”
钟隐月听得更加纳闷了:“那为什么我的系统会认定成附身?照你所说,她是将别人的灵魂吸取进自己体内的。这个情况,万万不会被当成附身啊。”
“那当然是因为还有其他理由!”陈博斌说,“你傻呀!百年——”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
像是刀剁断了骨头,正说着话的陈博斌突然话语一停,脑袋飞了起来。
鲜血喷溅。
血当即飙了钟隐月满脸。
陈博斌的脑袋掉落,就那么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跟前头首分离,钟隐月怔在原地。
陈博斌的尸身仍立在钟隐月身前,一只手还正拍着他的肩膀。
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当了好一会儿的人形鲜血喷泉。
片刻,它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望着这具无头尸,钟隐月脑子里嗡嗡作响。
空中天色突然暗下,四周吹起邪风。
竹林被风吹得不安乱晃,鲜血流了满地。
“嗤。”
突然听见一声轻笑,钟隐月猛地回过神。
他抬起头。
视线之中,远方竹林尽头,有一洁白的人影。
笑声狐媚甜腻,那人影却是个男人。
他身后九条长尾晃动。
他吃吃地笑着,一股剧烈的妖气从他那处扑面而来。
钟隐月瞬间理解一切,他大骂一声,扬手一道惊雷劈出,随之就冲了上去。
他握着手中的剑。
妖物扭身一躲,惊雷击中他身后地面,激起一片沙尘。
妖物纵身跳进那片沙尘之中。
钟隐月持剑劈出。
他一剑掀起雷风,沙尘立刻散去。
散去之后,那处一片空空荡荡。
人不见了。
钟隐月站在空地之上,胸腔之中,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他抬手,抹抹脸上溅到的血,看向四周,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钟隐月拧起眉。
“阿月?”
身后传来声音。
钟隐月回身一看,见沉怅雪刚从路尽头出现,正往他这边走过来。
瞧见他,钟隐月立马舒展开紧蹙的眉头。
他收剑入鞘,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擦去脸上的血,往前迎上去几步,问:“你怎么来了?”
“隔壁院子的云序长老两刻钟前就回来了,阿月却迟迟不归。我等不到,片刻前凭着锁仙咒又感知到,阿月已回来了,在这片林子里……明明就在附近,却一直不归,我心中不安,便过来看看。”
沉怅雪说着,走到了他身前。
见到他脸上身上溅到的血,沉怅雪也一拧眉:“这是谁的血?”
“刚刚跟我见面的那位。”钟隐月直言不讳,还转手指指林子里,“不过没活过两章。”
“……何为两章?”
“是那些话本的话数,我那边以‘章’来分。”钟隐月说,“方才我是被他拉走了,才没能回去。”
说着,钟隐月默了下。
他沉默地望了会儿沉怅雪,思忖片刻,道:“方才出了些事,那人遭人袭了,已经身死于这片林中。我去给他收个尸,你且在此处等我片刻吧。”
沉怅雪却不太愿意,蹙着眉低声地说:“我与阿月同行吧。”
钟隐月不太想让沉怅雪看到陈博斌,为难道:“此人我不想让你见,再等一等吧,我这次很快就回来……”
“可你此刻不是还要走吗。”
沉怅雪耷拉下眉眼来,瞧着伤心极了。
“又要扔下我走。”
说着,沉怅雪拉了下钟隐月的袖子,低着头难过道,“长老刚死,我心中实在不安……若是阿月不在我视线里,我这心中便总会想起从前之事……”
钟隐月心里一痛:“……”
“好阿月,好师尊,”沉怅雪扯扯他,“我不想等,不想被扔下,我想跟你走。”
“你不是说,要带我走的吗?”
几句话真是杀人诛心,钟隐月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耿明机刚死,沉怅雪这会儿肯定正脆弱着,钟隐月却频频把他一个人扔下。
“好了好了,我错了,是我说错话做错事了,我不把你扔下。”
钟隐月投降了,他拉住沉怅雪的手腕,摸摸他的脸,连连道歉,好声哄着,“我带你去就是了,别伤心了。”
他这样一说,苦着脸的沉怅雪立刻笑了起来。
他贴上去,抱住钟隐月,蹭了蹭他的脑袋:“阿月最好了。”
第120章
钟隐月带着沉怅雪回到了竹林之中。
空中仍然阴沉着,四周吹动阵阵,两人踩踏草丛的声音沙沙作响。
走到了先前的地方,钟隐月脸色一凝。
陈博斌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片被压倒成人形的草地和满地淋漓的鲜血。
陈博斌的尸身和人头,都没了踪影。
望着那片空荡荡的鲜血,钟隐月顿觉头皮发麻。他四周环望一圈,又往两边走了走,都没找见他半点儿影子。
钟隐月便面目凝重地缓步走了回来。
见他神色凝重,沉怅雪默了片刻,询问:“是那人尸身不见了么?”
钟隐月点了点头。
他又望向竹林尽头, 刚刚那杀人的妖物出现的地方。
此时此刻,那处也是一片空荡,唯有风吹动着那处的杂草。
钟隐月心中不安越来越盛。
“先回去吧,”钟隐月说, “恐怕真要出事了。”
他拉着沉怅雪,匆匆回了玉鸾院中。
此时天气虽阴,但还是青天白日。往日里,青隐很少会在白天老老实实地待在屋中,这次钟隐月回来,却见她化作人形,正老老实实地坐在钟隐月案前,端着一碗茶在喝。
瞧见他回来,青隐一笑:“回来了?”
“回来了。”钟隐月应了声。
听见他回来, 旁边的屋子里,几个弟子也推门出来了。
见他身上一片鲜血,温寒大惊:“师尊,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得一身血!”
温寒匆匆忙忙去给他拿换洗的衣物。
青隐却丝毫没有惊讶,她给钟隐月倒了杯茶,还招呼了句:“过来吧。”
见她这样,钟隐月心中诧异片刻。
青隐不会连他今日在回院路上,会和原作者遇上的事儿都算出来了吧。
那她是否知道,那人是这书的原作者?
也不一定,也可能她只是大场面见多了。一个人血刺呼啦地回来,她压根就没觉得有什么。
况且现在除了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儿要想。
钟隐月思索着,温寒给他拿了衣物过来。
沉怅雪便走上前来,温声对他说:“我给师尊更衣吧。”
钟隐月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随他褪下自己身上血衣,换上干净的新衣。
钟隐月这会儿脑子里还全是陈博斌的事儿。
陈博斌死的太突然了。
那人直接将他的头砍下,一点儿多余的话都不让他说。且看那个身影和声音,以及当时扑面而来的妖气……错不了,杀人的正是妖后鬼哭辛。
这也太迅速了。
陈博斌才找到他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妖后就立刻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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