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帝很少把四位阁臣的票拟打回去改票。
……
郑山辞下值后他走出皇宫,看见虞澜意站在皇宫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份糖炒栗子。他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腮帮子还在吃栗子。
他的眉眼鲜活,含糊的说:“郑山辞,我来接你了!”
今天虞澜意出来玩,买了糖炒栗子后想到郑山辞马上要下值了就来皇宫门口等郑山辞。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走着顺路,等等他吧。
郑山辞穿着官袍,戴着官帽,官袍是绯色的,他的身姿修长,官员们走在路上都会给他见礼。
听见虞澜意的声音,这位年轻的阁臣神色怔然,郑山辞跟虞澜意直直的对上眼睛,虞澜意眉眼弯弯。
或许,我想我的命运从第一次看见虞澜意的时候就已经是命中注定。
郑山辞的想法只有一瞬。
他快步走到虞澜意的身边。
虞澜意把糖炒栗子塞到他手里,“给我剥栗子吃。”
郑山辞应了一声好。
郑山辞下值没坐马车,虞澜意就跟着他边说边走,抱怨账本太难算,还有金衣阁新出的衣裳不好看。
从皇宫出来的官员为之侧目。
两个人说说笑笑,仿佛没有任何阴霾,他们两个人是踏踏实实的在过日子。官员们不知怎么想到自己的正夫或是妻子,曾经他们也曾这么亲密无间,在他们纳妾,或是嫌弃他们年老色衰时,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陪着他们说说笑笑。
等官员们回过神来,宛如从一场梦醒来。
第175章 冬日日常
秋天谢承跟谢澹一块去护国寺上香回来,谢澹在半路上说肚子疼要去茅房,谢承一看谢澹的样子就是装的,应该是想在宫外玩。
谢承装作不知道说道:“让侍卫跟着你。”
谢澹忙不迭点头,到了外边侍卫还不是听他的,他想在宫外玩,侍卫也奈何不了他。
谢澹快乐的上街买东西。
谢承回宫向武明帝回禀上香的情况,武明帝颔首:“这事你做得不错,下去吧。”
武明帝对谢承满意,他把三分之一的奏折分给谢承批阅,现今户部有钱了,有官员上奏可以修陵墓了,武明帝有些心动。
他上位后,因为国库亏空,他的陵墓才修建了一半,还有一半耽误下来。武明帝想到银子有大用,还是忍耐下来。
武明帝的目光落在地图上。
……
新的一年,秋收到了,田地一片金黄,百姓们拿着镰刀去收割稻草,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秋收的大事,一家老少的人都要做活。有人把稻谷晒在院子里,照看稻谷不能被隔壁养的鸡鸭吃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要下地又要背稻谷。
他们背着比人还高的背篓稳稳的走在路上,村口的几条狗吐着舌头叫几声,矫健的从村民的身边经过。
汉子把稻谷倒在地上,妇人倒了一杯大麦茶来。
去田地割稻草是苦差事,这晒谷子也不轻松。天气变化大,没一会儿就打点要下雨,这就要抢雨。各家各户的人吆喝着家里的人来院子里收谷子,拿着簸箕,扫帚,几个人一伙把谷子收了。
衙役领差事来收税,朝廷统一了模具,他们来秤谷子时就少了弄虚作假的空间。当然还是有弄虚作假的时候,只是比起之前少许多,这里的田地都被统计下来,要是收上去的赋税没达标,户部就会派人下来暗访,谁都经不住查。
县令让他们提着脑袋做事,头上的官都不想惹麻烦,他们这些底下的小喽啰只好乖觉。
百姓只需交田税跟人头税,比起之间的各种杂税少多了,他们省了不少钱。今年收成好,他们自己得到的钱就多。
一年下来再加上打零工的钱,能存个五两银子。
在农家成亲聘礼需三两银子,余下还需五六两银子就可以办席了。农村修屋子也不用去请镇上的人,村子里的人搭把手,请吃几顿饭每人给点钱就把房子修好了,这可比去镇上请人省多了。
地方把赋税收上来给京城,户部又忙起来,户部的事郑山辞大部分都交给范侍郎来办,但像秋收这样的大事,他还是从内阁回来跟户部的官员一起。
郑山辞看了国库的银子就知道今年的钱应该很多,范侍郎把算出来的金额递给郑山辞。
拢共六百万两银子,这已经超乎郑山辞的想象了。这还只是秋收的钱,还有其他税收的钱还未算,今年没准真能挣一千万。
去年秋收的银子是四百万,今年涨了两百万,郑山辞预料以后还会继续涨,清丈田地的事还在发酵。
各地因为都察院的插手很少偷工减料,这才第一年,往后会更好。
郑山辞把秋收的事做完后回到内阁把耽误下的奏折批了。
下值回到家里,虞澜意没在家里。小平安写完课业去找郑同初玩,两个人都没在家里,郑山辞问过得知虞澜意在国公府。
“我先换身衣裳去找他。”
邓雪说道:“是国公府的人来通知少爷前去的,听说是老国公不好了。”
郑山辞心中一惊,“快备车,我现在立马去国公府。”
郑山辞到国公府的时候,他下了马车看见国公府已经挂上了白绸,侍从丫鬟都穿着孝服,神色静穆。他去正堂,国公爷坐在上位。
“舅舅节哀。”郑山辞说道。
长阳侯跟虞长行比郑山辞先到国公府一步,他们都穿上了孝服。
国公爷心里哀伤,摆手:“我知道你的好心,山辞我先让人带你去换一身孝服。”
郑山辞沉默点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他跟着侍从去厢房里换上孝服,头上戴着抹额,郑山辞有些担心虞澜意。
“澜意在哪儿?”郑山辞问国公府的侍从。
“表少爷还在老爷的塌前。”
“引我去。”
国公府的侍从还在挂白绸,看出来不慌不忙。老国公这么大年岁了,他们心里早有准备,只是骤然就离开了,心里还是有些惆怅。
侍从把他带在门口就不进去了,郑山辞进去后看见几个侍从要把老国公抱走了,虞澜意的眼眶红红的掉眼泪,愣愣的看着老国公。
贺同跟贺铭,贺欣也是红着眼眶,虞长行的性子沉稳一些,面上也有伤感。
“祖父……”顾欣抹着眼泪,不肯接受现实。
虞夫郎用帕子擦眼角,眼眶红红的。
郑山辞上前一步抱住虞澜意,虞澜意咬着牙看着老国公被装进棺材里,看不见老国公了,虞澜意趴在郑山辞怀里。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郑山辞的衣襟湿了一块,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老国公的棺停在正堂,他们都跪在地上,前面是国公爷跟国公夫人,虞夫郎跟长阳侯也是跪在前面,余下的小辈们都跪在长辈的后面。
老国公夫人因为老国公突然去了,昏厥过去,所幸没事现在正在床榻上休息。来国公府上香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国公爷跟顾尚要去招待客人,虞夫郎也忍着伤痛要去应付。
虞澜意就跪坐在蒲团上,郑山辞见了已跪了两个时辰了,滴水不进。他哄着虞澜意起身去喝水,吃点糕点。
虞澜意吃不下,望着郑山辞担忧的眼神,勉强用了两块。
“你先休息一阵,我给你揉揉膝盖。”厢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郑山辞伸手给虞澜意揉揉膝盖,膝盖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被长阳侯罚跪祠堂时,还要金云给他护膝,这还是虞澜意第一次这么结结实实的跪下去。
晚上两个人一块回家,郑山辞睡前还安慰虞澜意,等他半夜醒过来时,虞澜意背对着他,肩膀一抖一抖的,没有发出声音。
郑山辞转身抱着虞澜意,虞澜意身子一僵,渐渐放松下来。
“我听大表哥说外祖父是带着笑离开的,外祖父这是喜丧。”
老国公已经七十多岁了,在古代是高龄喜丧,他走的时候很安心。子孙后辈有出息,自己的爵位由儿子继承。在武明帝清算勋贵时,急流勇退过了十几年的安生日子。种种花草,逗孙儿,四代同堂。
虞澜意转过身把眼泪拉着郑山辞的手,“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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