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钥也没有想到九区对他的孩子如此殊待,他本以为失去预分化等级为SX系Alpha的孩子,这群人也就失去了耐心,却不想给了这个已经无法为亚联盟效力的孩子如此大的殊荣…
一直到傍晚,安久森*晚*整*理依然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无论裴钥如何安抚,安久始终不愿意露出头或是说一句话。
直到晚上,裴钥再次将孩子抱过来,孩子在床边的啼哭声终于将悲痛中的安久唤回了神。
被角被缓缓掀开,安久一双哭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露了出来。
“宝宝需要你…”裴钥轻声道。
看着哭的满脸泪痕的孩子,安久心疼的厉害,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安久低头,鼻尖蹭了蹭宝宝的鼻尖,伤痕累累的心似得到了一丝治愈,眼角悄无声的流下一行泪。
喂饱了孩子,安久将睡熟的宝宝放在身旁,手轻轻拍抚着宝宝的身体,憔悴的目光温柔安静的看着。
裴钥在安久身后躺下,从身后抱住安久,闭着眼睛将脸埋在安久温热的后颈上,胸口压抑的痛逐渐释放:“阿久,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对不起…”
安久没有说话。
“等你恢复好了,怎么打我骂我都行…”裴钥将安久抱的更紧,低哑道,“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这辈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安久依然没有说话,但他轻轻握住了裴钥抱在自己胸口的那双手,过了许久才道:“我没有怪你…”
裴钥微怔,很快安久在他怀里缓缓翻过了身。
Omega的小脸埋在他裴钥的胸口,许久才传来低低的哽咽:“我就是太难受了…我失去了我的宝宝,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
裴钥安抚的摸了摸安久的尾巴,这一摸令安久强撑的精神一下失守,彻底释放了自己的痛苦和委屈,最后在裴钥怀里呜咽着大哭起来。
裴钥释放着信息素,虽然安久已生完孩子,但彼此有终身标记联系,他的信息素对安久来说依然是一种不可替代的精神疗剂。
护士抱走了熟睡的宝宝,安久则在裴钥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第156章
待安久睡熟之后, 裴钥轻轻松开抱着安久的手,动作极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此时已是深夜,裴钥下属发来消息, 那个肇事司机的嘴已经被撬开了。
的确是为人所雇, 收了二十几根金条埋在乡下老家的院子里, 计划是最后以精神病为逃罪借口, 最多也就是被关上几年,反正不可能是死刑, 出来就能凭借那些金条大富大贵一辈子,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动用私刑逼供…
而据司机交代, 雇他的人他并不认识, 只能大致描述出对方的长相,是个模样平平无奇的Beta。
对方曾还跟司机说过,事成当日他便会立刻离开赫城逃至他国。
裴钥不难想到, 雇佣司机的那个Beta也是受他人所雇,因为只有辗转几人下手,幕后黑手才能让自己藏的更深,甚至只要杀掉中间人, 线索就能瞬间中断。
司机称雇他的人多次强调, 如果取不了安久的命, 务必要弄掉安久肚子里的孩子,前者甚至不是第一目标。
对方显然就是冲着孩子来的…
心思缜密, 且能一次拿出几十块金条雇凶的人, 必然不是一般人。
从九区出来天已经快亮了, 坐在车里,裴钥在大脑中排查起从他为Beta起便与他有过节的人,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在他二次分化后变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但这并不能排除有人依然对他耿耿于怀。
然而一直回到别墅,依然没能想出任何头绪。
为了早点赶回九区医院陪安久用早餐,裴钥在别墅匆匆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准备离开时正好他吩咐厨房做的早餐也已打包好了。
九区医院虽有为安久单独制作的三餐,但出于各方面考虑,裴钥还是让别墅为安久准备一日三餐送过去,如果不是准备这周末就将安久接回家休养,他甚至想直接将家里厨师派到医院为安久做饭。
早餐做了两份,装了五层保温食盒,都是安久的喜好,裴钥拎着食盒准备出门时,管家突然走过来叫住裴钥。
“裴总,有样东西需要您看一下。”管家微蹙着眉,脸色凝重的将手里一只白色小药瓶递到裴钥面前,“这是佣人打扫安先生房间时,从洗手间水池下发现的,我闻着有淡淡的药味儿,心里觉得蹊跷,因为先前医生给安先生开的药里并没有这一种药,我也给医生看过了,医生也没闻出这是什么药来。”
之前因为不确定安久是否会伤害孩子,裴钥叮嘱过管家要注意安久的一举一动,包括安久入口的每一块食物,有任何异常立刻向他汇报。
一直照顾安久的医生前前后后给安久开过一些Omega怀孕期间需要吃的,各种有助胎儿健□□长的药,虽然这些药对身为ZX系Omega的安久来说多此一举,并且安久压根没吃过,但这些药的种类甚至数量都被管家让人严格记录了下来。
结果安久房间里出现了记录之外的不明药品的药瓶,这算是管家等人的严重失职,他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或者事大事小,所以不敢隐瞒。
裴钥拿过药瓶,瓶口靠近鼻尖闻了闻,眉心微皱:“你说这是在安久房间的水池下发现的?”
“是的,这小药瓶滚到了水池下的最里角,那里一般打扫困难,昨天下午给安先生房间做全面细致的清洁时佣人才发现。”
“确定不是医生开过的药?”
“反复确认过了,的确不是。”管家道,“如果不是裴总给安先生的,那兴许是安先生自己在外买的某种补药。”
裴钥微微皱起眉,安久体质特别根本无需用药,且任何口服药都不会对他身体有影响,这一点安久自己也应该清楚,又怎会背着他从外买药,更何况那段时间他把安久盯的那么紧,安久从外买了药他的人不可能不跟他汇报。
“发现时药瓶就是这样的?”裴钥问道。
“是,药瓶是空的,没有瓶盖。”
裴钥转身将那只药瓶扔给一名下属,淡淡道:“瓶内壁应该会有药物残留,立刻拿去研究所化验,结果一出来立刻联系我。”
“是。”下属拿着药瓶转身快步离去。
裴钥转头又问管家:“那个萄果在家吗?”
管家摇摇头:“安先生出事后就没见过。”
裴钥没有说什么,拎着饭盒转身离去。
前往医院的路上,裴钥的思绪像被那只小药瓶绊住一样,他无法控制的在想,安久背着他偷偷吃了什么药…药哪来的?又有什么功效?为什么安久从未跟他说过?
一直来到医院,裴钥拎着食盒轻轻推开安久病房的门,看着病床上睡容安详的安久时,忽的又觉得自己这一路的猜疑毫无意义,安久是他的Omega妻子,走过鬼门关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过去的种种已成过去,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彼此再有猜疑和不信任,便是对彼此又一次伤害。
安久醒了,他看了眼裴钥放在床头的食盒,脸色黯然的翻了个身,然后抓着被子闷住了脑袋,只露一对猫耳朵还在外面。
“没胃口,不吃……”被子传来安久低哑无力的声音。
裴钥在床边坐下,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安久的尾巴,轻声道:“乖,不吃的话怎么有力气哄宝宝?待会儿护士要把宝宝抱过来了。”
安久揪住被子往下拽了拽,只露出一双伤心的眼睛看着裴钥,低哑道:“你不难过吗?我们失去了一个宝宝。”
裴钥俯身吻了吻安久的额头,他连着几日没有休息,眼底已经熬出疲倦的青影,但好在早上在家里洗了澡刮过胡茬,这才让他看上去没有此刻千疮百孔的内心那般憔悴和狼狈。
安久话中的那句“我们的孩子”,也给了他一丝安抚。
“我当然难过,我失去了我这辈子无比珍视的人,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他好…”裴钥吻着安久的眼帘,温柔的轻声道,“但痛苦会提醒我要更珍惜眼前人,阿久,我要你和宝宝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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