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聪明人。”宗策说。
提起这个,殷祝又想起了卢及。
他交给宋千帆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如果宗略所说皆为真,那卢及的确有策反的价值——虽然尚且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哪边的人,但殷祝想要尝试一下。
不过,这个也不能告诉他干爹。
“朕记得,你培养了一些北屹的探子,”殷祝问他,“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能,陛下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把你们通讯的方法和加密手段告诉朕,说不定,将来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殷祝说这番话时,神情十分坦然,因为他了解他干爹的性格。
果然,宗策也没有继续追问,很爽快地交出了这些资料,只是叮嘱殷祝,务必要把这些机密交给能信得过的、知根知底的人。
因为培养暗探是北屹的强项,反过来,他们也很能抓探子。
大夏派出去的探子大多是有去无回,仅存的这些,培养起来是相当的不易。
“放心,朕已经有一个人选了。”
长期潜伏的间谍密探,挑选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最好的选择,职业最好也是能接触到达官贵人的,方便探听消息,传递情报。
“你觉得,青琅怎么样?”
殷祝随口问道。
宗策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知道殷祝对自己的情意,但想到这一路上青琅时常与他共乘一车,替他近距离地上妆,自己不在时,殷祝还会招他来唱曲听戏……好了打住,他对自己说,这都是正常的。
再正常不过了。
他垂眸道:“陛下舍得的话,自然是好的。”
殷祝摸着下巴,露出疑惑之色:“哪里来的酸味?”
宗策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腰,神色危险地把人按在了榻上,但殷祝可是半点也不心虚,笑嘻嘻地看着他,还用脚勾住了他干爹的大腿,架势不亚于火上浇油。
感受到腿上的触感,宗策的眼眸逐渐幽深起来。
他俯下身,单手撑在殷祝身侧,低声道:“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说前朝有种房中术,能叫男子前面不用,只靠后面便可获得极乐。”
“策与陛下上次云雨时,就觉得陛下有这样的潜质,只可惜,没坚持到最后。”
因为殷祝哭得实在厉害,他心软了。
但见殷祝如此不知死活,他都快要按捺不住,居然还敢主动勾引,宗策着实有些忍无可忍。
他注视着身下脸色逐渐惊恐的殷祝,将手指送进对方的嘴里,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又残忍的弧度。
“——不知,陛下可愿与臣一同试试?”
试试……试试就逝世!
殷祝打了个寒颤,立刻就要逃走,嘴里还嚷嚷着你一个三品大员国之重臣,天天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朕要罚你一年俸禄,但被宗策一把抓住手腕,抵在了床头,近乎粗野地吻了上来。
“唔……停……”
这个吻带着前所未有的凶狠,殷祝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被顶穿了,不得不扬起脖颈,拼命吞咽着,身体泛起窒息的潮红。
他眼神朦胧地看着他干爹紧绷的面容,剑眉微蹙,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就连脖颈上随着心跳跳动的粗大青筋,在这混乱的烛光中都显得如此性感而富有张力。
但殷祝看着他干爹兀自忍耐的模样,忽然有点儿想哭。
要不是自己连累了他干爹,他干爹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哪儿用受这等委屈啊?
感受到殷祝情绪的变化,宗策立刻停下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他,小心问道:“可是策弄疼陛下了?”
“没有,朕只是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殷祝用力眨了眨眼睛,强撑着对他干爹露出一抹笑容:“没事的,咱们睡觉吧,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朕乏了。”
他不想做。
宗策仔细观察了殷祝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虽然这是他想要的,但当殷祝真的委婉提出这个建议时,他却没来由感到了一阵失落,甚至有种……说得极端一点,宗策现在甚至有种,自己已经失宠的惶然。
他强行把这种感觉压在心底,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只是,不能与心爱的人共赴巫山,终究还是遗憾的。
尤其当他们已阔别许久未见。
这一夜,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思,都久久难以入睡。
因此,在后半夜听到外面传来敌军袭营的号角声时,殷祝和宗策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动作飞快地起身披衣出帐,脑海中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终于不用再等到天亮了!
第81章
不久前他干爹才断言,治从绝不会主动出击,如今援军刚到他就派人来袭营,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打死殷祝也不相信。
果然,不多时边有人来报,说袭营只是噱头,治从只是利用今晚的西南风,从关隘之上放飞了数十只装着火油的纸鸢,被岗哨误以为是敌袭,才吹响了号角。
这些纸鸢,的确有可能落在粮草堆上,点燃粮草,给大夏军队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扑灭,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袭击。
这是战场上常用的把戏,宗策此前就用过几次,谁知很快就被北屹这帮人学去了,有学有样地还了回来。
但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是虚惊一场。
殷祝听完那人的禀报,心中紧绷的一根弦也松弛下来。
然而他紧接着又想,万一治从尝到了甜头,每晚都来这么一出,那可如何是好?
两人出门得急,殷祝连衣襟的扣子都没完全扣上,夜深露重,宗策担心他着凉,干脆就把自己的战袍解下披在了他身上。
玉漏犹滴,风清月白。
深蓝夜空下,殷祝抬头望了他干爹一眼。
宗策的神情凝重肃穆,紧蹙的眉头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大概是在考虑该怎么应对治从的疲军之策。
但在注意到殷祝目光之时,他回过神来,很淡地笑了一下,安抚道:“陛下不必担心,先召集众臣吧,策自有对策。”
“好。”
听到这句话,殷祝的一颗心算是彻底落到了实处。
只要他干爹说有办法,那就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问题。
“陛下!”
手下几名将领急匆匆来到议会的大帐中。
他们都注意到了殷祝身上披着的战袍,是谁的那自然不必说,但没人敢提此事,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情况。
有的说要立刻回击,有的说不能轻举妄动,一些听到号角声的文臣们这会儿也陆陆续续地进了帐篷,这些家伙的嘴皮子那才叫一个厉害,各执一词加入论战,吵得面红耳赤。
甚至还有人主张得先按照官职尊卑、高低位次排序,再领军引战,听得主座上的殷祝脑仁都疼。
他刚想说你们别胡扯了,直接听他干爹就行,他不插手,就看到他干爹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冲他摇了摇头。
殷祝猛然醒悟过来——他干爹一直不出声,正是因为顾及到他这个皇帝的颜面。
若是什么事都交给宗策,他确实轻松不少,可手底下的人会怎么想?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刻用力一拍扶手,冷着脸喝道:“吵吵什么?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朕看你们这样子,怕是屹人还没打过来,就要先自己内讧了!”
这话说得极重,原本吵成乌眼鸡的众人赶紧纷纷跪下,口呼“陛下息怒”。
但究竟心中有几分真心几分算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殷祝环顾一圈,看到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冷笑道:“初来乍到,连战场什么情形都还没搞清楚,就想着搞什么论资排辈,给同僚们立下马威了——朕倒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战场上,官大的就有两个脑袋了!”
这番话更是无人敢应。
帐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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