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说一两句话,亲密一点,亦或者仅仅是产生了这样微弱的想法,洛戈林都不能接受,他的意识里根本没有与其他虫和平相处这四个字,雌虫雄虫都一样。
他唤自己的亲生雄父,也只是叫“陛下”。
这和梅霍尔德那种戏谑玩乐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洛戈林只想扫除障碍,如果可以,他恐怕希望这世上仅剩他和自己两只虫存活。
“洛戈林!”阿莱特斯的音调很明显地加重了,通讯器对面发出一声沉闷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指尖碎裂成灰:“你太放肆了。”
洛戈林笑了笑:“稍等,我马上到。”
“咔嚓。”
“你……!”
天杀的雌虫,我新换的通讯器!
沈缘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刚新换的通讯器就那么在洛戈林的手里变成了几块,电子光屏在他的眼前粉碎,雌虫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甩了甩手,低头靠过来安慰道:“给你换一个更好的,乖维尔拉。”
“如果你有什么遗言要和他说的话,”雌虫的声音顿了顿,他蓝色的眼睛中央泛起淡红颜色,随即轻笑一声:“那也不要说了,我不高兴。”
沈缘吐出一口气将他推开:“我告诉过你,洛戈林,我们不会有可能的……即使早些年雄父或许开玩笑说了我们的婚事,但是那不能算是一个承诺,一直以来,我也只当你是朋友而已。”
我们只是朋友论出现。
人渣最喜欢用这句话来逃避责任,但显然面前这只雌虫比所有虫都要更虫渣,洛戈林要是真疯起来,梅霍尔德比不过他天然骨子里自带的疯批基因。
“朋友?”洛戈林眯起眼睛笑着,声音温和:“没有哪只雌虫会想要和雄虫做朋友,难道维尔拉和那只占有你的雌虫,也互称朋友吗?”
沈缘眉心锁了锁:“那当然不是,这不是一回事,洛戈林。”
“他是我……”
洛戈林的声音冷下去:“朋友会想要将你占有吞食,撕裂你的衣服,在你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吗?维尔拉所认为的朋友,会拿着你的贴身衣物抚慰自己吗?”
“我会啊,维尔拉。”雌虫慢慢覆身过来,用手臂包裹住他的身躯,仿佛要将小雄虫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你需要依赖我,亲爱的,你应该做到的是……没有我,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雄虫的肩膀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往腕间摸了摸想要去打那则亲虫紧急通讯,却猛然反应过来他的通讯器已经在洛戈林的手里化成了灰,那封印了紫罗兰花香味道印泥的邀请函最终成为了吞噬他的血盆大口,让他无处躲避。
“乖啊,乖啊。”洛戈林忽然将他的双腿抬起来一并托在膝间,像搂着一只小虫崽那样安抚着:“维尔拉被别虫抢先占有这件事,我当然会讨回来的,是阿莱特斯,对吧?我可以猜测到。”
“但是,原谅你。”
“我亲爱的小维尔拉,我不会对你生气的,杀掉所有觊觎你的雌虫,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职责。”
……
……
“轰隆——!”
沈缘所乘坐的飞行器在距离军部不远的地方忽然被一道白光拦腰截断,他还没能彻底反应过来,洛戈林抱着他自钢铁残骸之中飞出,展开了一双锋利的白色骨翼,废弃的飞行器跌入一条街道之中,触碰到了帝国所设下的警戒线,周围的滴滴声音此起彼伏,交错红线紊乱着射向天空之中。
“阿莱特斯,动作很快。”洛戈林下落立于废墟之上,他看着眼前距离他大约只有十米远的金发雌虫,低声夸赞道:“比我想象得要利落,不愧是最年轻的中将。”
阿莱特斯背后骨翼锋利如刀,一双金瞳之中燃起了火焰,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迫待在洛戈林怀中的小雄虫身上,眉心处紧紧缩起:“放开他。”
洛戈林拍了拍怀中雄虫的肩膀:“放什么?维尔拉喜欢被我拥抱,对吧?……来亲一亲哥哥,杀他的时候,我会更加用力的。”
他低下头向自己心爱都雄虫讨亲吻,却恍然间只看见了那双紫眸中的抗拒和厌恶,维尔拉咬着牙根,那只曾经拉扯着他衣角学习走路的白皙手掌,如今正用力推拒着他的手臂,时时刻刻都想要逃离出去。
而那张曾经含糊地唤他“哥哥”,又将亲吻落在他脸颊处的嘴唇,却吐出了极其冰冷的无情话语:“我不喜欢被你拥抱。”
洛戈林瞳孔微缩,片刻后他俯下身去,微笑着将自己的脸颊靠近了小雄虫的嘴唇:“那亲一亲吧,像小时候那样……”
“啪!”
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这道声音彻底化为坠入他心底的那把尖刀,血肉之中剖开了一颗火热心脏,对面的阿莱特斯忽然起势朝着他直攻而来。
处于些许落寞之中的洛戈林对于这一道攻击未曾来得及反应,手臂间似乎被什么利刃强行割过骨头,血肉在灰尘之中绽开,只感觉到一片冰冷的疼痛,再一恍神,他怀中的小雄虫已经被对方强行夺走。
“维尔拉!”
“……”该死的雌虫。
怪他。
阿莱特斯是原罪。
洛戈林压了压手腕处的伤口,血液从其中溢出来大片,滴落在他白色的半肩披风之上,像是染了一层维尔拉小时候所作出的潦草绘画,太多的变故发生在这些年中,成为了他与维尔拉之间的深邃沟壑,可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小雄虫拉扯着他的袖口歪歪斜斜走路的时候。
小幼崽想要玩他的配枪,于是双手握紧锁栓对准了玻璃,结局却是他的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十根指头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舒展,于是小雄虫举着双手缩在他怀里抽泣起来,眼泪全都蹭在了他原本干净的衣服上面。
洛戈林不动声色地享受着维尔拉对他的依赖,他潜移默化地告诉这只小雄虫,他是脆弱的,可爱的,也是需要他来守护的,小雄虫不应该玩枪动刀,维尔拉只需要待在他所打造的安全区内就够了。
可他却说:“确实很疼,但射击我是一定要学会的,我要成为像雄父一样的雄虫,以后也要继承雄父的意志。”
像西维亚的虫,很有可能并不需要守护,雌虫自然而然地应当成为他的附庸,只需要关键时刻帮助他就可以——维尔拉做这样的雄虫,实在是有点困难。
可现在他在别的雌虫怀里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撒着娇,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他了,洛戈林掌心中聚起一股力气,在暴怒之下朝着对面的阿莱特斯猛击过去。
沈缘被阿莱特斯单臂拦腰护在身后直面迎击了洛戈林的攻势,雌虫的体术是意想不到的强大,两只虫缠斗在一起,简直像是血肉割绞机器,沈缘在阿莱特斯的背影中看见了层层血雾迸发出来,散落在天空之中如同艳红的鲜花。
洛戈林被迫后撤几步,他的胸口间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块,之上露出了血肉白骨,可怖地翻着血红的伤口:“阿莱特斯,维尔拉自出生起就属于我!他的雄父为我们订下了婚姻!”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争抢?!”
阿莱特斯的手指间滴下血液,他背身一手捂住了小雄虫的双眼,不叫他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沉声道:“他不属于你,永远不会,即使是皇子,也要尊重雄虫阁下的意愿。”
雌虫低下声音:“我属于维尔拉。”
“哈,”洛戈林脱下身上累赘的披风,声音带着嘲讽:“这是什么特别的情话吗?阿莱特斯长官不如好好地想一想,你该如何解释借整顿军部的名义,控权背叛陛下和西里安联合的事情,你的动作这么着急,是因为维尔拉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吗?”
“怎么?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洛戈林道:“只有我能守护他,阿莱特斯,我是唯一能够拥有他的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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