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被那些影视作品洗脑觉得很大不了,我真就只是每周去几个广场坐坐看看而已。哪怕不是找你,我也乐意去各种地方,你知道的。过程很日常,累了也就回去了。放弃出国也有很多原因,我都会衡量的。”
“那你怎么认出那就是我的?”游霁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变化很大。”
小时候的他是个有点胖、很爱笑很有教养的小男孩,没有人不喜欢他;但在下沉广场弹琴的他,则是个又戾又痞,为了抢场子能说脏话能打架、野狗般的人了。
游暝:“我不知道,一看到我就认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游霁:“那你会失望吗。”
“什么。”
游霁喉结滑了下,顿了几秒:“……那你认出我,却发现我已经变成这样了,肯定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会失望吗。”
游暝干脆道:“不会。”
游霁咬了咬嘴唇。
“但是会有一点心疼。又会觉得你很酷。”
单说“不会”游霁是不信的,但这么一说游霁就知道是真话了。
他的心被这句话瞬间揉得稀烂,脑子空白了一瞬,眼泪又不停地流。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太矫情太蠢,别过头一手把脸盖住。
游暝又把他揽进怀里。
这次游霁没力气挣脱。
“游霁,”他叫他的名字,很严肃的口吻,胸腔振动着,“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我弟弟,你离开我,我就想找你,是人之常情。”
从小学后期的偷买机票,到中学时代的网友陪玩,再到高中到大学时期的蹲广场,游暝十岁的人生中忽然消失一个亲人,后面的十年必然要去试图弥补这种缺失。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游霁闷声问。
“嗯?”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讲这些呢。”
“一方面是觉得不重要了。另一方面是,”游暝默了些许,沉声开口,“因为忽然发现无法把你当弟弟了。”
怀中身体猛地一僵。
游暝让游霁回家这件事,好像成功了,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失败。
就是因为先让他重新做回弟弟,后面的恋爱才这么难。
若是预知到未来,他怎么还会试图让母亲记住还有这么个儿子,同意爷爷重新接受一个自己的弟弟?可若不是这,又还会到此刻的未来吗?
游暝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从十年后第一次在下沉广场看到游霁,盖住幼年记忆的就是一种陌生的少年感。游霁弹贝斯的样子,游霁咬嘴唇的样子,游霁头发被吹起来露出脖颈的样子。
在录视频和画速写的行为下,游霁以为的那种高尚动机下,也有游暝自己没来由的、对一个男孩的窥探和审视。
还没到有爱情萌芽的地步。只是好奇。熟悉的孩童和陌生的少年交织出的矛盾,本能地吸引曾经的兄长和一个成年男性,他无法把他再当弟弟看。
游暝的思想不在预定轨道,这是意料之外。而那时的他,自然又很鄙弃这样的自己。等再过了段时间,他意识到好奇都逐渐变质后,他起初又何尝不在过约定俗成的道德关卡,骂自己变态。竟想睡曾经的、一手促成重新回家的弟弟。
很难说当初让游霁以“假次子”的身份回到游家的行为是对是错,他便也就没有讲。
“我当时还觉得你很不喜欢我,很膈应我……”游霁小声说。
又听见游暝的轻笑:“你看我第一眼就喷了我一口烟,到底谁膈应谁。”
之所以游暝找到游霁后等了四个月,才给爷爷说“在广场上看到了一个像游弋的人”,而自己则紧张犯怂不争气地跑去学校,就是因为他觉得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就是游霁会很恨游家,只能靠游见川的强权和母亲的眼泪把他拽回来。第一次见到游霁,这人又冲自己吐烟圈,一定程度上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膈应!”游霁急着解释,“我就是当时看到你,觉得你好不一样了,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了,你当时20岁嘛,然后就觉得你好……”
“好什么。”
“……长得好他吗顶。我压根不配当你弟弟。”
游暝又笑了。
思想脱轨的又何止游暝。从冲游暝吐烟圈时,游霁便本能地只是把他看做一名陌生男性。
游暝捏了下游霁耳垂:“所以现在就不是弟弟了,不是么。”
游暝:“现在可以碰了?”
明知故问,都已经在上手了。
游霁也已经把手伸到了游暝衣服里面,贴在他后腰处。
他还有些心酸和愤怒,掐了他一下,小声说:
“游暝,能不能别这么找我了,太重了。感觉你像爱了我二十几年。虽然我知道因为当过哥哥,你——”
游暝:“嗯,我生来如此。”他捂住他的嘴,把他抱到床上,“所以不能,没有虽然。”
第92章 谁尴尬了
游霁只穿了一件游暝的黑T, 堪堪遮住大腿根,抱到床上就被游暝掀了起来,推到了胸口。肚脐下方的位置被平整干净的指甲盖反刮了一下, 游霁一激灵。
他下意识地想看门是否锁好, 环境是否绝对安全, 复又想起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但这个没必要又莫名给他带来了几丝全新的紧张。
空调的风很凉爽, 透过窗帘的光从他背上往下铺,在身体上形成一小片边缘圆润的亮面。光面被游暝的手指分开, 游霁的身体绷紧, 宛如被展平又揉皱的素描纸,肌肤是流畅的炭笔线条,一被水浸,就糊湿成一片。
设了限,直播事故那天后他们就再也没如此亲密过,已经有段时间, 终于到了如今这种时刻, 游霁难掩急切。
但他觉得这个时机不好,待会儿还要吃晚餐,他就算欲罢不能,也只能速战速决。
可迟迟没有。渐渐地, 阳光没有了,房间色调越来越昏暗,却始终没有人通过移动对讲或者敲门提醒他们准备吃饭,游暝也始终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游霁从庆幸到沉浸到满足到极致的欢喜, 再到只想逃脱筋疲力竭。
他宛如火炭上的一滴糖, 始终细密融化翻腾不休着, 都开始盼望有人快来敲门拯救他散架的四肢。没有。游宅,全世界,好像都只剩他和游暝了。他试图叫停,眼泪沾着脸上的汗,亮晶晶地落下来,游暝低头俯视着他,微眯着眼,似乎看不清,也听不见。
直到天沉沉黑尽,游霁意识迷离,气若游丝骂了句:“哥你他吗疯了……”游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儿凶了。
游霁的腿分得很开,还搭在他肩上,人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嘴唇被吮得又红又肿,身上各色印记散落,他家的皮实小早此刻看上去狼狈又破碎。
游暝这才松开他的脚踝,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抱去洗澡。
凌晨时分,游霁发起了烧,游暝给他喂药。
游霁晕晕乎乎的,闭着眼,没什么意识,游暝把药丸送到他嘴里,下一秒他就开始舔他的食指,含住,轻轻喊了声:“哥哥。”
从把游霁扔上床游暝就消失殆尽的柔情,在这一刻又被迟迟召唤出来,他有些愧疚:“嗯,我在。”
不过第二天一早,清醒的游霁再也不想叫这个称呼了。
他烧虽然退了,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游暝考虑到他身体把空调关了,他热得很,赤条条趴在床上,看游暝一丝不茍地穿衬衫打领带。背肌的吻痕和抓痕都悉数被遮盖,戴上眼镜的形象是如此矜贵斯文,英俊体面。游霁恨恨道:
“你再也不是我哥了。”
游暝好整以暇地配合:“那是什么。”
“你是色批,禽兽!”
游暝笑了笑,俯下身,领带落到游霁光滑的背上,游霁本能一缩。
游暝捏住他耳垂,吻了下他嘴角。
“没控制住,抱歉。”
很难说是真心的道歉,不过游霁挠了挠嘴角被吻的地方,痒痒的,被哄好地别过脑袋,改成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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