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拍阿古达木的背,让他放自己下来。
阿古达木把他的腿牢牢压住,就这样把他扛在肩上,步履平稳、轻轻松松地向前走去。
那达慕气氛很热烈,没有人留意两个人的打闹,苏让月被阿古达木扛着走到一处高台上。
恰好搏克手们走到面前,赤裸着健壮上身,脖子上挂着彩色布条,腰间系三色布条,下身的裤子宽松,脚下踩着马靴。
浩浩荡荡的人从面前经过,脚下迈着豪放的舞步,如千军万马压来,气势磅礴。
苏让月扶着阿古达木的手臂站稳,说:“这个舞步有什么讲究吗?”
阿古达木:“这是模仿鹰、狮子、鹿姿态的舞步,是搏克手入场的仪式。”
苏让月:“他们脖子上的项圈……”
“将嘎,”阿古达木:“赢得一场比赛,就会在上面系一根五色彩绸,不过分地区,有的地方不戴,比如呼伦贝尔。”
苏让月点点头,盯着浩浩荡荡的壮汉,好奇地问:“参赛选手都必须是蒙古族人吗?”
阿古达木说:“不限制民族、地位、地域,如果有路人路过,想要参加,也会受到欢迎。”
苏让月转身,仰头看他:“今天就会进行博克比赛吗?”
阿古达木:“当然,有空旷草原的地方就有场地都可以随时进行比赛的。”
苏让月笑起来:“咱们两个比一次。”
阿古达木:“……”
他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露出略带笑意的眼睛,问:“你有摔跤经验吗?”
苏让月摇头,不过,他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报名看看。
这时,有人从远处走过来,笑着叫道:“阿古达木,你在这里。”
苏让月随着阿古达木一起看过去,就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他也穿着蒙古袍,身材高大,留着胡子和半长的头发,编成细细的辫子,很有民族特色。
阿古达木叫了声:“宝力德叔叔。”
中年人笑着说了一句话,用蒙语说的,苏让月听不懂,阿古达木也一样用蒙语与他交谈。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离开了,苏让月眼睛晶亮地看着阿古达木,问:“你会蒙语啊。”
阿古达木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微微欠身看他:“我是蒙古族啊。”
苏让月隔着墨镜看他,说:“那我也学一下蒙语吧。”
阿古达木微怔,正要开口,听到苏让月兴冲冲道:“我要报名博克比赛。”
阿古达木:“……”
事实上苏让月的运气并不算好,这次比赛512个名额已经满了,不会再招人。
现场气氛十分热烈,辽阔草原上人们聚集,周围有许多美食摊位,烤肉的香气在风中飘扬。
源源不断的本地车、外地车辆向这边赶,人越来越多。
苏让月坐在人群里观看搏克手比赛,戴着将嘎的搏克手带着传统的舞蹈仪式入场,相互博弈。
一旁,围观的人群热情地加油欢呼。
阿古达木拿着烧烤肉串走进来,在他身旁的草地坐下,询问道:“饿了吧?”
苏让月接过一串,转头看他,勾唇道:“谢谢老公。”
阿古达木:“……”
攥着木枝的手蓦然收紧,喧闹的人群里,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
“苏让月……”阳光干净的气息靠近,穿着蒙古袍的高大帅哥认真看着他,说:“再说一次。”
苏让月笑得灿烂狡黠:“不习惯吗?那我以后只在床上叫。”
“习惯!”脏随着热烈的欢呼震荡,阿古达木喃喃说:“我只是太心动了。”
苏让月喜欢主动的人,但是这种慢慢撩拨的感觉也很不错。
他咬住羊肉,看向场内高大搏克手的竞赛,最原始的力量和血性最直观地传达到眼里,让人热血沸腾。
临近黄昏的时候,草原上燃起了篝火,蒙古族的男女围着篝火聊天,苏让月见到了阿古达木的朋友扎那,那位优秀的搏克手。
那是一位一米九多的壮汉,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座小山,有着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和压力。
他和阿古达木站在一起,阿古达木似乎更高一点,但是体型是比不上的。
相对而言,苏让月还是更欣赏阿古达木这样精壮类型。
太阳渐渐落下,草原上响起了马头琴的悠扬乐声。
苏让月拿着手机拍摄视频,最后画面还是不自觉对准了坐在身边的阿古达木。
夏季的草原,星辰渐渐出现,热烈的篝火映在那个英俊的蒙族年轻人的侧脸,火光跳动中,有种古老又神秘的错觉。三百年前的草原上,或许有一个人也这样坐在篝火边上,载歌载舞里,贵气优雅,神采飞扬。
像是察觉他的目光,阿古达木停下与扎那的交谈,转头看他。
那张俊脸闯入了镜头里。
苏让月在那一瞬间呼吸停了停,他有一瞬间的恍神,旷野星河璀璨,飘起的火星明灭里,恍惚间思绪穿越百年。
昂哈……
苏让月眼中微涩,怔怔看着他,清晰的手机界面上方,录像的时间静静流淌。
那个蒙族青年倾身凑到他的镜头前,眼睛微微弯着,轻笑着说:“你在拍我吗?”
苏让月弯弯唇,说:“在拍我的蒙古王爷。”
阿古达木一怔,随后笑得更加灿烂,他说:“那你就是我的王妃。”
满天星斗在那一刻全部倒扣到他的眼中,苏让月呼吸有些不顺畅,就像是有一颗酸涩的果子压在喉咙里,正在发酵。
苏让月缓慢眨了下眼,眨掉眼底的涩意,勾唇问:“你会唱歌吗?”
阿古达木手旁就有一把马头琴,他随手拿起来,压住弦,从镜头后看他:“会,想听什么?”
草原的虫鸣此起彼伏,像是大自然给的天然伴奏,苏让月说:“蒙语歌。”
阿古达木扶着马头琴,修长手拿起琴弓,说:“鸿雁。”
他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探出头来,是搏克手扎那,递给他一碗马奶酒,笑着说:“远方的朋友,欢迎来到草原。”
苏让月接过酒,仰起头,喝了两大口,醇和爽净的奶酒入喉,马头琴的声音响起。
篝火旁的人笑着站起来,蒙古族的男女围着篝火唱歌。
清冽悠扬的嗓音哼唱,穿透了夜色,仿佛听到了草原儿女对家乡的眷恋。
苏让月始终望着阿古达木的侧脸,忽然觉得马奶酒的醉意渐渐涌上了心头。
他手里仍握着手机,记录下这个浪漫夜晚的每一个细节。
扎那的声音传到耳边:“你是他的岱钦吗?”
苏让月闻声转头看他,温和地笑笑:“我是,你信吗?”
扎那不信,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给苏让月倒酒,碰杯后,健壮的胳膊撑在膝上,给他一个眼神,笃定地说:“他喜欢你,无论你是不是岱钦。”
苏让月笑笑,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个。
蒙语的鸿雁与汉语版完全是两种感觉,苏让月听不懂,但痴迷上了从阿古达木口中吐出的语言腔调。
或许,他痴迷的不只是语言。
篝火边,草原的儿女载歌载舞,苏让月和扎那喝着酒,一首歌唱完,由其他人接去了马头琴。
苏让月站起身,低头看坐在地上的人,笑着说:“阿古达木,我们来比比摔跤。”
阿古达木仰头看他,向他伸出手。
手交握,借力起身。
扎那在一旁笑道:“加油阿古达木可是很强的。”
苏让月白天看博克比赛时,大概明白了规则,也看出了一些技巧,他跃跃欲试,看着阿古达木说:“我也不弱。”
篝火边的人们看到有摔跤比赛,都看了过来,苏让月放开阿古达木的手,扬扬下巴,说:“来吧。”
他练过十几年的武术,并不是没有一点信心的。
可是阿古达木那极具压迫性的身高靠近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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