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拱手:“城主警惕心强,目前对魅妖并不怎么宠爱,可我瞧着还是有机会。”
谢翎点头:“就算左右不了他的举动,能当个眼线盯着也好。这边的事你继续看顾,等今天拿到手的地盘人员布置妥帖,我们就得回云归宗了。”
谢翎手下的人做事向来利索,如此算来,怕不是今天之内就能出发。
大长老虽然觉得遗憾,这就又要和殿下分开了,不过也理解,殿下和沈宗主今日大出风头,尤其是沈宗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还是赶在玉仙宗和鼎剑宗的人到来之前回云归宗为好。
不是怕了他们,只是蚊虫多了也烦,烦心事自然是越少越好。
众人陆续领命从屋子里退出,沈辞秋在他们都离开后,把耳边的玉珠摘了下来,他戴惯了翎羽耳坠,换成别的耳坠子,总觉得有微妙的奇怪。
也不是不能适应,但是……他还是喜欢翎羽耳坠。
如今的沈辞秋,已经有了明确的喜好,也能清楚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他刚从储物器把翎羽耳坠拿出来,就被谢翎的手接了过去。
谢翎捏着耳坠凑近:“我帮你。”
沈辞秋指尖轻轻一蜷,放下手,轻轻嗯了一声。
谢翎一手轻轻捏住了沈辞秋的耳垂,属火的鸟四肢总是温温热热,他指尖熨着沈辞秋又软又薄的耳垂,动作虽然很轻,但眨眼间就能让玉白的耳垂悄悄泛红。
沈辞秋所有的耳坠子都是谢翎准备的,不需要穿过皮肉,只需轻轻夹戴在耳朵上,因着算半个灵器,能戴得十分牢靠,也不会让耳朵有任何不适,戴起来很方便,碰一下就能搞定。
但谢某人的手却放在沈辞秋耳朵上,半天没挪开。
沈辞秋微微偏着头,雪色的脖颈露着好看的线条:“还没好吗?”
谢翎:“好了!”
“那你……”沈辞秋刚想说那你松开吧,一句话没说完,身子就轻轻一颤。
因为他感觉谢翎在他耳畔落下个不轻不重的吻。
那玉白漂亮的耳垂顿时更红了。
沈辞秋:“……别闹。”
“没闹。”
谢翎顺手把沈辞秋抱了过来,两人挤在一把椅子上坐着,他坐椅子,沈辞秋坐他怀里,这次回程,刚好能赶上某件事,他悄悄谋划着,盘算了好几次,可到最后都觉得不合适。
所以他其实暗暗有些郁闷,一筹莫展。
这事儿没让沈辞秋知道。
谢翎搂着他晃啊晃,下巴搁在沈辞秋肩上:“我们回去后找哪儿闭关?我觉得揽月峰就不错。”
揽月峰是云归宗内一座山峰,灵气充沛,用来闭关很合适。
沈辞秋:“嗯,挺好。”
他被谢翎晃悠着,忽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你怎么知道,”谢翎面色不变,装傻充愣,还故意揶揄,“我想说阿辞,你戴什么耳坠都好看。”
沈辞秋微微偏头,抬手顺着谢翎刀削般的锋利轮廓轻抚而过,用眼神与动作表示,你也好看。
谢翎笑着在他面颊上蹭了蹭。
沈辞秋被他蹭着的时候心想:傻子。
我们日夜待在一块儿,你心里想什么藏着什么,我都知道。
谁让我那么了解你呢?
谢翎很快就不用偷偷郁闷了,因为关于他烦恼的那件事,沈辞秋有了自己的打算。
涅槃回来后谢翎为他可以说是操碎了心,那么这回,也该让他来给谢翎一点能让人安心的糖块了。
第120章
属下们办事果然很利索,当天就将拿下的新地盘安排人手驻扎好了。
这些妖族愿意跟着谢翎办事,一部分是出于感激,大部分还是为了给本族谋求利益,谢翎愿意放开这些福泽宝地给他们修炼,愿意提供法器灵石,他们自然就愿意认谢翎为主,成为助力。
梦魇族本来对谢魇看得严严实实,但先前激化不了各位长老的矛盾,那是给的东西不够,如今谢翎出手就是大块宝地,长老们自然就起了活络心思,不再是一条心。
谢魇如今想去哪儿,再不是大长老可以完全做主的了。
一切安排妥帖后,时辰也不早了,谢翎如今还需睡眠,他们想了想,还是在东云境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再启程回云归宗。
第二天一大早,沈辞秋结束打坐,睁眼时,发现床榻空空,谢翎已经早起了。
而且不在房间,也不在他眼前,连分魂化身都没留。
沈辞秋慢慢盯着空荡荡的房间,然后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细细感受心口的感觉,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
第一眼没能看到谢翎的身影时,沈辞秋心头落空了半拍,在微微的心悸后,不出两息,很快恢复到平常状态,趋于平稳。
不再是先前一眼见不到谢翎,他心脏和呼吸就不受控制,难受得要命的模样。
因为如今即便眼前见不到谢翎,他的识海和灵魂也能清晰感受到与他密切相连的另一半,温暖如朝阳,让人想忽视都难。
沈辞秋的心病确实是好了。
更何况……他抬眼看向门口。
沈辞秋放下按在心口的手,整理好衣服,走到门边。
“怎么不进来?”
他能清楚知道谢翎就在门外。
隔着门,谢翎含笑的声音叩在木板上:“在等你出来。”
于是沈辞秋抬手拉开了门。
今日阳光大盛,沈辞秋走出屋外,因着刺目的阳光闭了闭眼,但再抬眸时,头顶就落下一片凉爽的阴影。
谢翎站在一步远处,微微弯腰,将千机变作的伞盖过沈辞秋头顶,在沈辞秋的眼睛适应外面光线后,手握着伞柄,滴溜溜转了个圈,把伞收起来:“你看。”
沈辞秋一看,才发现伞面上有了变化。
千机剑是天阶法器,它剑身的纹路与形状自然是固定的,但伞面上的图案可由主人的心意和灵力来描绘。
沈辞秋可以,能使用沈辞秋所有东西的谢翎也可以,他俩的东西都有两个主人。
从前沈辞秋任由伞面银白一片,没有添画加妆的意思,此时伞面上却刻上了一只展翅振飞的凤凰,不怎么精细,跟沈辞秋精湛的画技没法比,但寥寥几笔,形神具备。
凤凰的高傲与矜贵跃然而上,仔细看,约莫是照着沈辞秋送给谢翎的凤凰玉佩描的样。
沈辞秋抚过伞面,有点意外,谢翎给自己剖白心意后,就喜欢花与鸟共同的图样,他只在自己伞上画了鸟……
“花呢?”沈辞秋下意识问。
谢翎:“花不就在这儿吗。”
“在哪……”沈辞秋忽然噤了声。
因为他发现谢翎正笑盈盈注视着自己。
——花在这里,谢翎看到的花是谁不言而喻。
沈辞秋抚着伞的手停下,谢翎的折扇轻轻点在伞面凤羽上:“伞下生花,伞上飞鸟,刚刚好。”
他把鸟儿的印记烙在伞上,是对沈辞秋明晃晃的占有欲,而凤凰羽翼倾盖,也是为沈辞秋遮风挡雨,他的占有与喜欢从不藏着掖着,都摆在明面上。
沈辞秋垂眸,指尖划过飞鸟的羽翼,看得出他对谢翎留下的花纹很喜欢,谢翎凑到他边上:“今天我早起在外面等着,你睁眼没见着我……感觉如何?”
他想知道沈辞秋心病治得怎么样,也不敢走太远,早早起来,拿了千机就在门口画画,画完发现屋内沈辞秋的灵力变动,从修行中回了神,就一直屏息等着。
他放出神识探查着沈辞秋的情况,只要发现沈辞秋有任何不对,他就能立刻推门而入。
他比沈辞秋还紧张。
沈辞秋第一眼后呼吸顿住的那一下,谢翎的手就已经按在门板上了。
然后他察觉到沈辞秋的呼吸很快平复,也等到了沈辞秋主动来到门边,以极为寻常的语调开了口。
阿辞心病好得差不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翎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地,瞬间觉得今日天气真是格外不错,看什么都顺眼,乐乐陶陶给推门的沈辞秋撑了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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