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看见自己那一长串名字,反射性地,率先点了这一条进去。
然而,想象中的骂人和质问,并没有像昨天耿丘丘发给他的聊天消息一样,毫无尺度地飞扑进他的眼睛。
却只见主楼的第一层,再包括评论区里的一长串,全是相同的字:
【别跟姓钱的谈,沈离跟我谈】
【别跟姓钱的谈,沈离跟我谈】
……
【别跟姓钱的谈,沈离跟我谈】
沈离眼睛一眯,手指本能地往下划,直到翻到了第三页,才发现了一行新鲜的、不是复制的内容:
【别跟姓钱的谈,也不用跟我谈,我只要沈离做我妈咪[大哭][崩溃大哭]】
沈离看着这奇怪言论,还没来得及细想。
便看见提示栏跳出几条接连的消息提示,[铜板钱币]给他发来了几条图片消息,是几条崭新的微博截图:
发博时间还显示的是:
刚刚。
沈离眉头一紧,再次查看了两张图片的原图:
第一张,是一条转发微博:
【@钱行之-V:转发微博//@普法小课堂:网络暴力行为大多属于“自诉案件”。在此提醒广大网民,若您正在遭受网络暴力,请务必注意收集相关证据,并及时运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第二张是一条原创微博,像公关稿。
沈离本来以为,钱行之是发布了苏西澜事件的详细说明、或是关于昨日投票结果的说明。
然而,图片一点开,却见——
【@钱行之-V:
大家好,我是钱行之。
针对昨日有粉丝打着我的旗号进行网络暴力,甚至涉及“人肉”、开盒”,我非常愤怒。
作为公众人物,我绝不姑息此类行为。因此,我决定即日起解散个人官方粉丝后援会,并不再设立任何相似类型的组织。我希望大家喜欢我是因为我的作品,表达喜爱,也不通过各种组织化的行为。
我不需要粉丝为我控评、做数据等一系列组织化操作,也恳请大家停止任何形式的网络暴力。
文明上网,理性发言,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最后,感谢正常、文明、懂法的粉丝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缘起缘散,不必在意。相聚不必拘泥形式,散场也能江湖再见。
钱行之】
第35章
沈离将钱行之的这几条图片放大,默然看了很久,不知道说点什么。
本能地叹了口气,给钱行之发了个系统的[点赞]过去。
这一答一回,就有点像是家人群里的对话——一人尬图、一人回复。
更妙的是,钱行之半分钟后,还发回来个[撇嘴]的黄豆表情。
沈离默然失语。
钱行之连聊天方式都变了很多。
如果放在以前,每次钱行之自认为做了一件大事,便会狂轰乱炸几十条消息给他。
首先把事件描述得非常详细,然后会附带上这么做的目的动机,往往还要包含着现在的情绪和心情——
不是小作文似的报告,而是一条文字条,极快地又连着另一条文字条。
感叹号用得比逗号都多,加起来恐怕要300字都打不住。
所以沈离以前每次点开钱行之的聊天栏,往往就能见到一连串的消息条。
中间夹杂了好多傻狗表情。
这么说起来,以前钱行之最常用的表情包是,一只大金毛摇着尾巴开开心心扑进哥哥怀里,一屁股撞飞其他小狗。
而现在……
沈离默然地看了眼钱行之那个[撇嘴]的小黄豆,尽管早就知道钱行之变了很多,然而还是有片刻的茫然。
这七年来,钱行之确实成熟得有些过头。
小张把车开得很快,窗外的景色极速向后方掠过,在眼前飞速地展开,又瞬间消失。
树木、电线杆、房屋只留下一道道残影,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被压缩。
沈离又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还是将输入了很久的【你还发烧么】几字删掉。
钱行之那边也显示正在输入,但良久,仍没有任何信息发过来。
算了吧。
就这样。
沈离修长的手指将微信上划,正要将手机锁屏,又一条微信新消息跳出来。
却不是来自钱行之的:
【周育霖】
【小离,我最近看了你的节目】
沈离眉毛微拧,即刻点开,便见周育霖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简洁又礼貌:
对方的下面两条消息,便又发了过来:
【我后天回国】
【听说你每天能在23:30之后使用手机,要是你今晚不忙,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
沈离看到这里,眉头更蹙紧了两分。
半年前过年时,他才刚见过周育霖一次,没想到这次只隔了半年,周育霖就要回来。
也没多想,指腹轻点简单回了个【嗯,好的】。
沈离聊天从来都这么有效率。
周育霖也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冷淡,反而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钱行之刚刚解散了他的粉丝后援会?你看到了么】
【嗯,看到了】
【挺好的。】
【我刚刚看了他的公关稿,他现在好像变化也挺大】
【嗯,是的】
【哈哈,小离你还是这种风格】
【我看现在的国内时间,本来还以为有可能是别人拿了你的手机在回我,可你这边两句话一发过来,我就知道是你】
沈离的指尖一顿。
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发了几个标点符号组成的、很简易的颜表情:
【==、】
好在周育霖那边,也没再提起新话题,只多说了句晚上等他电话。
沈离便没再回复,没过一会,便将这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再回到小屋时,已经是十一点半多,马上快到午饭时间了。
今天的天有点阴,看上去要下雨。
由于12点马上开直播,工作人员在小屋内来回穿梭,动作迅捷而有序,仿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疆南早晨摔坏的那个摄像机,原本是个重工机位,现在没过两个小时,便已经调来了备用的机子补上。
不过沈离看了眼那新机子,显然有点旧,没有摔坏的那台性能好。
“沈离!你回来了?!”
林胥眼见他进了门,三两步便向着他迎过来。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林胥还在睡懒觉,现在总算睡醒了,显然也听说了“沈离带疆南去派出所”的事情,此时沈离的身后一看:
除了司机小张没有旁人,疆南和导演小陈都没回来!
林胥的眼睛登时就瞪得更圆,八卦之魂也熊熊燃烧起来:“……卧槽,不是?疆哥呢?”
沈离淡淡瞥他一眼:“你找他有事?”
“不是,我当然找他没事啊!不过这,疆哥难道真的被关起来了吗?”林胥他这大嗓门一喊,把半个屋子里的人基本都喊了出来,“——哇塞,太猛了沈离,我以为你们带他走,就是让他冷静冷静,或者罚他点钱,最多教育他两句呢?!”
其实沈离看得出来,不止疆南一个人这么想的。
李巍薇也有些讶异,柯久久张大了嘴巴,杨至琦本来在偷吃摆盘用的鹌鹑蛋,吃了一半,蛋都掉了。
一群人呜啦啦地围上来,将沈离周围,瞬间围成了个松散的椭圆形,而沈离就在那椭圆形一侧的焦点上,同时也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
“小沈啊,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一说。”
杨至琦拍了拍手,像个领导视察似的过来问他。
沈离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就听身后那曹负责人的声音响起,替沈离接过了这后半句:
“咳,小陈在做笔录,刚刚打回电话来了,说是疆南愿意双倍赔付摄像机的原价,认错态度良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不过派出所的同志说,还是要对他进行一些思想教育,具体的释放时间还没确定,今天的录制,大概率是参与不了了。”
曹升话音一落,全场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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