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惊,玉——”廖忱的怒意冲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忽然伸手来撕他的嘴:“你一个废物,魂灯都要灭了,引灵都无法做到,你还敢嘲笑我!!!”
“啊哇哇呜呜……”颜惊玉抓着他的手臂,廖忱自然不可能真的把他撕了,只气的不断揉他的脸,摇他的头,直把他摇的眼前发黑,眼冒金星,再也笑不出来。
其实归根结底,是廖忱太过顽固,好面子,而颜惊玉早些年就醒悟到要脸就别想杀廖忱,毕竟这家伙虽然要什么没什么,但在勤奋一途上却少有人及,而且心性坚定,耐力极佳。
照理说,颜惊玉全面发展,综合实力肯定是强过廖忱的,但无奈他没有廖忱那种随时与人搏命的狠劲儿,在打碾压局的时候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多多少少还能维持着一点风度,但跟廖忱这种旗鼓相当,心性上比他狠上几百倍不止的对手来说,难免就显得左支右绌。
颜惊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廖忱弱,但他其实很怕跟廖忱直面碰撞。
廖忱说他被赤渊辱骂,被魔族瞧不起,可他不知道,当颜惊玉意识到自己技不如人的时候,也曾经在夜晚崩溃多次。
他此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受挫,可独独廖忱,让他觉得自己分外无能。
他明明吃饭喝水都能进阶,他总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超越廖忱,在他面前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再手起刀落地将他脑袋砍了,从此一战成名,将廖忱的名字完全抛在脑后。
但每次见面,他都会发现,廖忱比他先行一步。
他也曾经畏惧过,当他发觉自己又要与他搏命的时候,也曾慌乱逃窜。
他在午夜间因为修为迟迟无法突破而将嘴唇咬出了血,他想着廖忱的进境,红着眼睛独自哽咽。
他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廖忱这种人……他凭什么与我并排,凭什么能做我的宿敌?难道他当真是我此生噩梦,难道我真的要困在他的梦魇之中永远如此吗?
那天晚上,一只温柔的手抚上了他的脑袋。
母亲杜绮云坐在他身边,耐心地听他讲他的愤怒,他的不甘,还有他难以向外人宣之于口的自卑。
他不是不在乎魔界人说他下三滥,他也不是真的一入世,就是如此的厚脸皮,能将一切都看的那么通透。
能在告诉所有人,杀魔道用计并不可耻的时候也能那么轻易的说服自己。
他的内心依旧会想要光明正大的与廖忱决一死战。
但他会怕,他觉得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小,刚下山的时候,他毫无预兆地对上了廖忱,毫无预兆地破了境,他在外面洋洋得意指着廖忱的鼻子说感谢,但他始终觉得,那只是幸运。
命悬一线,脖颈发凉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
母亲听他说完了一切,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我儿与廖忱,也许当真是天生的冤家。”
“他也配?!”颜惊玉瞪起眼睛,脸庞被母亲温柔的手指划过,杜绮云刮他鼻子:“哪有什么配不配的,他也是人,你也是人,他为何不能当你对手?”
“我讨厌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下山的时候,他想杀廖忱是为了心中的道义,可逐渐,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这些事情悄悄变了味道。
廖忱是他道心之中的一道阻碍,他必须除了对方,如果想要踏仙的话,他必须要将他从心中铲除,那个时候,他无比清晰地知道着这一点。
“你觉得自己无法直面他而丢人,那你可知,他为何从不与你耍计谋?难道当真是因为他比你光明正大吗?”
颜惊玉想了想,吸着鼻子说:“难道不是吗?”
“他要与你光明正大的对决,恰恰是因为他在其他地方受你桎梏,他清楚,唯有正面与你对战,才可能完全将你击败,你若执念在此,岂不是叫他如了意?”
颜惊玉似懂非懂,母亲继续温柔劝慰:“而且啊,我们阿玉对谁不使小心思啊?怎么对他,就开始觉得自己过分了呢?你对门下的小师弟,不也爱使些花招吗?”
“你和廖忱不是同类的人,但同样有自己的骄傲,但廖忱的骄傲是对抗,他剑指沧溟,逢敌必战,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是在积蓄自己的力量。而我们阿玉的骄傲……”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在这里。”
“你天赋神资,光华内敛,无需藏拙,也不必刻意表现,你站在那里,就已经得到了一切。”
“你高闲逸韵,他悍勇锋芒,你柔怀蕴慧,他躁气凌狂……”母亲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接收到他的视线,才继续道:“你在怕他,他又何尝不在怕你?”
他们各有各的道,也都知道对方最怕什么,故而廖忱在讥讽他的时候,总说他是个废物,而颜惊玉每次逮到机会,总要狠狠嘲笑回去,他心性自在,对自己的处境时常不以为意,可廖忱就不同了,他不允许自己摔跤,否则别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已经破了大防了。故而,每次他摔跟头的时候,颜惊玉才觉得尤其好笑。
颜惊玉醒来的时候,脸还在疼,他捂着脸取出小镜子照了照,脸颊上的淤青还在,活动一下嘴巴,感觉好像都被拉松了一点……
估计是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廖忱忍无可忍地居然真的把他摇晕了过去。
“真是的,气性这么大,哈哈嘶……”颜惊玉捂着脸,心知他是故意没给自己上药,即便脸不太方便,还是弯着眼睛笑了一阵。
不就是给他渡个毒,这么放不下呢,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小处鸟……
嗯,虽然,虽然自己也是第一次,但廖忱难道也是……?
也,也不是没可能啊,上次九嶷山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有责任,这事儿还是不要再提了,真吵起来就只能攻击廖忱的良心了,魔修能有几个良心?
“醒了?!”
外面传来声音,依然能听得出怒意,颜惊玉撇撇嘴,道:“干嘛。”
“把饭吃了,出去见人。”
“见谁啊……”
“我不是说了,找了医仙来给你看诊?”
语气里全部都是不耐烦,颜惊玉因为他的语气而不爽了一下,又因为言语的内容而抵消了,道:“都说没必要了。”
“快点!”
颜惊玉只好爬出来,道:“你把我脸弄成这样怎么见人啊!”
“活该。”廖忱冷道:“反正你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去。”
他刚缩回去,床内便出现了一个被灼穿的空洞,来不及躲避,里面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把他抓了出去,廖忱阴森森地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颜惊玉的脸青青紫紫像个被虐待过的花猫,他眼神怂了一瞬间,忽然又有点好奇:“那要是得说第二遍,你怎么样啊?”
“……”廖忱粗暴地勾住了他的腰,脸庞一下子欺近,颜惊玉盯着他没有动,两人僵持片刻,颜惊玉忽然又笑一下,道:“要亲我,作为惩罚吗?”
“……”廖忱嘴唇微抿,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啊。”颜惊玉想着他昨天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故意道:“我都敢给你渡哑药了,还能怕你亲我啊?这事儿还是我开的头呢。”
说到这里,他又扬起了胜利的表情。
廖忱盯他一阵,缓缓一笑,又一次收紧手臂,颜惊玉不得不将手抵在他胸前,可依旧在被迫拉近两人的距离,廖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不错,此事确实是你挑的头,你当然不可能怕……”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沿着他的腰线抚了下去,道:“你如此挑衅,是想让我亲你吧?”
颜惊玉挣扎了一下,道:“怎么,我想你就来啊?突然之间这么听话的啊?你是狗吗?”
“我是不是狗不重要。”廖忱的大掌抓住他身下一团托起,看着他收缩的瞳孔,道:“重要的是,你能忍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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