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垂眼,问:“爽不爽?”
电棍“咔哒”滑下关闭的小按钮,光线又恢复了有光又黯淡的矛盾模样,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焦灼味。
南序转过头,朝林长官说:“长官,他主动凑过来的,我用得对吧?”
林长官:“……”
第61章 假装
林长官保持沉默, 沉默地完成了交接手续。
直到从昏暗、少见天日的通道中走了出来,世界像裂了一个缝隙,有大片的光亮洒落进来。
林长官急需填补自己也微微出现裂痕的心灵。
他开始欲言又止, 止也止不住, 非常欲言,终于忍不住:“南序,你刚才怎么想到的?”
南序在观察监狱的作息和食谱,进而完善自己到达这个世界以来就在编写的监狱测评,听见林长官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回来:“什么?”
林长官委婉道:“怎么想到敲在栏杆上的?”
监狱太阴森, 容易出现幻象。是不是他眼睛不好使,出现了问题?
他瞥向南序的手。
趁手的工具还被南序拿在手上, 很安稳, 不像别人那样舞得花样百出,只是偶尔随意在掌心转了转。
林长官凝神一想, 感觉南序在玩plus版的转笔。
用点防身工具不是特别值得诧异的事儿, 东西还是他亲自交到南序手上的。
就是用得太顺手了,仿佛甩开了凌厉的一鞭。
而且还带了点创意,噼里啪啦整了个这么大的场面。
林长官的脑海里没那个词汇量, 不懂描述那种感觉。
唯有震撼。
“之前用过?”他问。
南序还在更新他的监狱测评书, 回应道:“没有。”
那就是天赋异禀?
林长官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要是南序如果一直保持那一刻爆发的状态, 林长官不会怀疑自己,会将对于南序的印象彻底扭转过来。
但南序没有。
情绪爆发完又归于平静。
林长官对南序的评价谨慎地保留中立态度, 打算再观察观察, 顺便婉拒了监狱长跃跃欲试要挖人的请求,强调南序是他们这儿新来的,想都别想。
林长官现在有更值得发愁的事情需要焦虑。
收到了条工作消息的短信以后, 他的面部表情十分丰富多彩,有纠结、害怕、担忧等等情绪,最后转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署里的人基本要快回了,你也要见到大家了。”
南序刚到的时候,执行署里基本没什么人。
听说最近有个医药走私的大案,署长亲自领着执行署里的同事们倾巢而出,只留下零星几个人留守岗位。他刚刚接到通知,最迟不超过后天,那些人就能回来。
南序回应了一声“好”字表示自己明白了,礼貌地询问道:“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有些事情也不是注意就有用的。
林长官腹诽,但心里留了点微弱的侥幸,也不希望让南序提前担忧,重新调整了表情:“我们执行署就几十号人,我提前给你介绍一下。”
……
叮。
电梯到达楼层,冷银色电梯门向两侧缓缓划开。
冷清的走廊有了杂响人声的回音,在窗户玻璃之间渐次荡开,再反弹。
年轻一点的性子急,跑到前头冲进去推开门,往室内一看,愣住一秒钟,连忙点头哈腰道歉,“噌”得关上门:
“打扰了,走错了。”
一回头,对上同样诧异的同事们,大眼瞪小眼,他才堪堪回过味来:
不对,他没走错啊。
再次推开门,房间内那位的视线再次朝他移了过来。
什么时候执行署长出了一朵花?
不是,出现了这么惊艳的一个人?
同处一室、目测自己没被注意到的林长官,一瞧年轻人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什么样的想法,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我在这儿。”
年轻人的眼珠子终于产生了一片移动的趋势,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林长官,原来你也在。”
你这过分现实的语气,林长官都懒得拆穿。
林长官领着南序起身。
“都回来了,介绍一下,这是南序。”
“你们好。”南序朝挤在门口的年轻人问好。
七嘴八舌的一通询问。
“新来的?”
“怎么穿着我们的制服?”
“我们招人了?”
“多大啊?”
话太密了,没给人什么喘息的机会,林长官一一替南序挡了下来:“是来这里的实习生。”
在得知南序来自诺伊斯时,最年轻的那位脱离校园生活没多久,还对联邦中学的这项实习制度有印象,恍然大悟,顺嘴多问了一句:
“南序是谁介绍来的?”
林长官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齐昀议员。”
南序注意到,刚才分外热情的人群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嘶嘶冒着白烟儿,那是大脑短路的声音。
空气中卷动的风潮忽然停止了呼啸,走廊传来更稳重的脚步声,靴子底部加了铝合金材质的硬片,踢起人来应该特别疼,啪嗒地踩在地上了,听见的人身体会忍不住跟着窜起小小的寒战。
“都堵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威严低沉的嗓音问。
门口的一众人作鹌鹑状,低头齐声说:“卡尔长官好。”
那位长官朝门口的那群人说:“都散了,回来路上不是叫着要休息吗?现在精神百倍,那就再出去跑几圈。”
那群人连连摇头,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最后看了眼南序,各自向两侧散开。
堵住的房门口终于露出了一个门扉大小的空白,室内室外的全貌得以相互被窥见知悉。
这位卡尔长官古铜色皮肤、褐色眼睛,不苟言笑,线条硬朗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给人一种追溯到很久之前黑白报纸上照片的感觉,有种隐隐的压抑感。
事实上,到了联邦如今媒体行业无比发达的今天,照片和真人差距并不太大。这位长官的照片偶尔挂在新闻头条上时,会令浏览过的人产生更色彩鲜艳、更高清的害怕。
卡尔,执行署署长。
“长官好。”南序例行公事,表示尊重,先一步问好。
那位长官肯定见到了南序,但他既没有出声询问,也没有更针对的举措。
听见南序说话之后,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没有回应,似乎刻意把南序当成透明人,离开了。
林长官因为淡淡的哀愁,额间纹更深了。
……
大楼内人数虽然渐渐多了起来,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又或者喧嚣得很微弱。
林长官终于忍不住找到南序坦白:“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南序在帮他盖章:“怎么了吗?”
“那些人都在偷偷看你。”
“看我不是很正常?”
林长官沉默。
确实很正常。
“那你有没有落差,他们刚见你的时候那么热情,现在这么冷淡?”
南序淡定地说:“因为齐昀老师吧。”
林长官附和地应了一声“嗯”,又“啊”出声:“原来你知道啊。”
就像学校之中有对立,步入社会更多的地方同样如此。
联邦政客之间素来有不同的派别,平时双方可以粉饰太平,伪装成风平浪静的气氛。
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换届刚刚尘埃落定。在选举期经历完一场大型的扯头花,双方关系紧张得恨不得见面就直接动手,背地里更不知道策划过多少次死手。
而齐昀和卡尔长官就是上述情况中的典型。
齐昀上岗成功,卡尔竞选失败。
小道消息甚至报道,齐昀前段时间返程途中遭遇了一场追击战,命大只受了伤,现在还在修养,是卡尔长官偷偷找人做的。
南序这位齐老师刚接手位置,权力交接尚不清晰,而执行署被卡尔管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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