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还是不踏实, “家里人会有意见的,再说也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家中现在都是我养着。”邴温故理所应当道:“你不用不自在,咱们虽然没出力,但是出钱了。比起出力,我相信他们更愿意咱们出钱。大不了这段时间, 你多给娘一些家用,让家里农忙的时候吃些好的。”
南锦屏问道:“我给家用吗?”
“嗯,你给吧,保证每餐有肉。”
南锦屏掰着手指,“咱们家成人就十个,几个孩子饭量小,就算两个成人饭量,就是十二口人。每人至少要保证吃饱,一日就要十二升。最便宜的菽饭,十二升就要一百二十文。还要保证家里肉菜,每日要百多文开销,你还要科考,咱们手中银子看似多,实则花不了多少。”
邴温故心思浮动,再次想起去府城吃饭时听到的消息。
通往瑶城的路上有一伙土匪,那些土匪盘踞在卧龙山,时常打劫过路客商。
听说有几十年了,不知道攒了多少家底。
“大郎,你有听我说话吗?”南锦屏唤回出神的邴温故,有心劝他放弃读书,可是看他吃完饭回房第一件事情就是捧起书本,如此用功刻苦,不叫他读书的话就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邴温故回神后第一句话就是纠正南锦屏的称呼,“叫我夫君,或者温故。”
南锦屏不明白他们好端端说着家里的开销怎地忽然就跳到称呼上了,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邴温故不满地嘀嘀咕咕道:“大郎,大郎…谁知道你喊谁,站在村口喊一声大郎,全村都答应。”
无语,此时唯有此二字能形容南锦屏的心情。
“温故。”南锦屏叫不出夫君,感觉太羞耻,只能退而求其次,唤邴温故的名字,“家里这样开销未免负担不起。”
被南锦屏清亮的声音用温泉的语调唤着,邴温故犹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饮,通体舒畅。
邴温故心满意足,含糊其辞道:“我有法子赚钱,先不着急。”
通过短短时日相处,南锦屏已经相信邴温故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就不再纠结此事。
可是把这个抛到一边后,南锦屏就发现他无事可做。趴在桌上看着邴温故读书,闲的发慌。
邴温故显然注意到了,他放下书,把南锦屏叫过来。
邴温故抽出两张空白的纸张,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名字,他指着,一字字读道:“邴温故,南锦屏。”
这两个名字,被邴温故念的温柔缱绻,听着就莫名让人觉得叫这两个名字的人之间有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邴温故话落,还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上一个心。
邴温故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有种铁画银钩的美感。南锦屏正欣赏呢,就被邴温故旖旎的语气和那个心给破坏了,南锦屏再怎样不通情爱,也不可能不理解这个心的意思。
南锦屏羞恼道:“你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那种事情上,平白污了圣贤书。”
邴温故耸肩,笑嘻嘻道:“你以为书都是圣贤书,我跟你说书才是最污的。”
“我不跟你说了。”南锦屏恼羞成怒,就要走,被邴温故一把抓住。
“好了,不逗你了。我看你无聊,教你写几个字。”邴温故起身,让南锦屏坐在书案前,教他握笔写字。
二人的名字在他们相握的笔下一笔一划写出,有种别样的浪漫。是邴温故心中期盼爱情的模样。
“渊亭,这是我的字。”
大庸的普通百姓可能连名字都没有一个,就大郎二郎之类的混叫。还有的农人觉得贱名好养活,狗蛋、铁柱什么的一大堆。
只有读书人才会讲究的取一个文质彬彬的名字,再搞一个寓意好的字。
“这字是县学里的夫子取的,夫子希望我可以才思敏捷、出类拔萃。后来有一次我犯了错误,他还骂我愧对他取的这个字。”这些经历都是邴大郎的,不是邴温故的。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击你,学不好又不是你的错。天下读书人那么多,考中的能有几个。”南锦屏不高兴。
邴温故就笑,“我倒是不在意,告诉你这个并非要跟你诉苦,而是告诉你有这么一段过往,所以我对这个字一般,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以后你不要叫字,叫我名字就好。”
大庸的名字一般都是不熟之人才会称呼,稍微亲近些的同窗都会彼此称呼各自的字。别说夫夫之间了,正常来讲肯定是称呼名字更为亲昵。
但是邴温故不同,邴温故三个字,是邴温故真正的名字,他在星际就叫这个。南锦屏唤他温故,那就是叫他。而渊亭是原主夫子给他取的,跟邴温故没什么关系。
南锦屏就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夫郎,你如今也十八岁了,还没有字呢吧,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想到自己可以亲自为爱人取字,邴温故的心都是火热的。
“我又不读书科举,取字有什么用,一个名字就够了。”南锦屏道。
“怎么没用,我这不是在教你读书认字,说不定你读书识字后,还能成为天下最有名的大儒呢。”
“怎么可能?”不过南锦屏其实也想要一个字了,毕竟邴温故答应以后教他读书识字,他认了字,是不是就算半个读书人了,“你若真想给我取字,那就取吧,反正一个字而已,我无所谓。”
说是无所谓,可是南锦屏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瞅着邴温故,明显非常期待。
邴温故没有随便取,他认真思考着,沉吟片刻道:“叫明礼吧。”
“明礼。”南锦屏喃喃着,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邴温故解释道:“这句话出自《礼记.大学》,意思是明礼是修身的前提,知礼是修身的基础,行礼是修身的关键。”
邴温故这么一解释,南锦屏就觉得这字竟然还有出处,更加玄奥高深了。
“就叫这个了,我喜欢。”
邴温故笑着,在纸上又写下明礼二字,并把出处写在一旁,然后教南锦屏读写。
南锦屏学的很认真,他挺喜欢学习的。
“你坐在我旁边写,也可以临摹。”想到小夫郎认认真真一笔一划临摹他的字迹,邴温故心中就一阵荡漾。
南锦屏完全没有发现,还担心道:“笔墨纸砚好贵,我用来写字,太浪费了,我又不能科举。”
“怎会浪费,笔墨纸张就是用来写字的。”邴温故道:“我以后可是要科举当大官的,你作为我的夫郎,大官的夫郎,怎能不识字,岂不叫人笑话。”
南锦屏想说你能不能考上秀才还两说呢,又觉得这话不吉利,还打击人,就憋了回去。
“以后我当了官,身为夫郎的你要是不识字的话,就算你我不惧人言,可是被算计了怎么办?”
南锦屏不是不喜欢读书的人,相反他挺羡慕别人能读书识字的。所以对于识字没有那么抵抗,邴温故都这么说了,他就认真学起来。
就这样,一个临摹,一个温书,一时间屋内气氛静默,但却温馨。
晚间,梁氏提前回来做暮食,发现厨房中的粮食少了,就知道邴温故二人做饭了。
家中粮食都有定量,平日里被锁在梁氏房中,哪个儿媳妇做饭,她就现拿出刚刚正正好量的粮食。
今日邴温故二人没起来,厨房中的食物是梁氏走的时候留下的。
梁氏做好饭菜,分出一些送进邴大娘房中,如今邴大娘正在坐月子,不能见风,每餐都是家中女眷送入屋中。
邴大娘跟邴三娘住在一间房间,梁氏进屋,姐俩都从炕上爬起来。
“饿了没,吃饭吧。”梁氏把饭菜端到炕上。
邴大娘不好意思道:“我不饿,一天吃了睡,睡了吃,都不动弹哪里会饿。”
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从前在孙家哪里敢想。
邴三娘摇头晃脑,“大姐饿倒是不饿,就是馋得慌。”
梁氏瞪了邴三娘一眼,“我看发馋的是你吧,尽往你大姐身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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