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一月情不自禁地摒住呼吸,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心底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和这人相配,于是完全本能地改口道:
“啊,算了,我看要不还是进去再说?你先看看,Boss是不是要共鸣才能过,不然你以为我骗你,你的便宜我可不敢占……”
藏一月一番话说得支支吾吾,而且再没敢看封徵雪的眼睛,然而却听封徵雪很干脆地说:
“无所谓。”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确实没带什么情绪,就像往常一样冷漠,的确是无所谓。
封徵雪也没再管藏一月那忽明忽暗的面色,只见他率先迈开脚步,拾级而上,走近黑塔二层的传送门——又是一扇和一层很相似的石头门。
封徵雪学着蔺司沉教他的那般,有些生涩地在门上画了个繁复的符文。一眨眼的功夫,符文就发了亮,光芒渐强,并将封徵雪和藏一月包裹在那抹温暖的光辉之中。
刹那间,封徵雪只觉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仿佛成为了光线的一部分,瞬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那传送门内。
于是眼前的景象再次迅速变化,一切都变得扭曲而模糊,彷佛置身于时空的漩涡之中。
耳边似乎传来了风声、水声和鸟鸣。
身体像是在高速旋转,随后,封徵雪便觉一股强大的蛮力,把自己和藏一月背对背地捆在了一起,然而封徵雪定睛一看,包裹他们的像一股修为,形成了一只透明而柔软的能量水球。
水球的外表透明而晶莹,由水凝结而成,湿润润的,微微波动着,如同真实水面的涟漪。
能量球的内部空间相当宽敞,足够容纳两名玩家,可封徵雪和藏一月被禁锢在水球的内部,背对背地贴在一起,却无法自由转动半分半毫。
一种微妙的压力,压迫着封徵雪的皮肤和右腿伤口,于是腿部的伤也尖锐地疼着。
封徵雪垂眸,只见自己手臂被限制在水球的边缘,无法伸展开来,而双腿则微微弯曲着,如果再久一点,很可能就会缺少供血。
身后的藏一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两个由远及近的跑步声。
是两个看大门的低级Npc迎面跑来了。
俩小兵有如东海龙王的守卫,手中还拿着叉戟,都是最下等的普通装扮,连“像素”都很粗糙,完全没加载清楚。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此境?!”
其中一只虾兵挥舞着兵器,将他们的固定台词撂得掷地有声。
藏一月心说,第一次进来时的体验完全一样,估计接下来的情节,就是要把他俩吊起来,进行一场极其残忍且无厘头的“答题比赛”了。
于是藏一月叹一口气,跟自己背后的封徵雪道:
“你小心点儿,一会儿马上就要把我们吊起来,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看运气能不能答对吧……”
“砰!”
就听一声巨响!
不一样的剧情发生了……
他们所在的水球破裂,崩出的是柠檬海盐味儿的甜汁,淋了二人一身,随后藏一月便直直地砸了地面!而原本和他绑在一起的封徵雪,却被一个软得像床垫子的东西给垫了一下,仔细一看,那玩意使用鲜花的花瓣做成的,软绵绵。
“靠,这是因为组队进来,就改了副本环节吗?”
藏一月满脸疑惑,而下一刻,他自己一个人却被再次吊了起来,和刚才完全一样!
“——啊喂喂!?”
操!
藏一月向下方看去,只见封徵雪还是躺在那个鲜花做的床垫上。
一只小兵负责把他吊起来“受刑”,另一只的小兵则是直接俯在封徵雪的身边了!和趴在封徵雪身上似的!
藏一月吓坏了!
他被吊得太高,看不清下面,还以为那低级Npc要对封徵雪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于是在半空剧烈挣扎起来。
“他妈还有没有人性?!居然这样对待治疗?!——你快把他放开!”
藏一月喊得情真意切,非常大声,封徵雪却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事实并不是藏一月想得那样,那小兵并没轻薄他,而是在自己身边跪了下,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衣袍下摆,毕恭毕敬给他那条伤腿上药。
一层粘乎乎的软泥,轻敷在箭孔处,封徵雪腿上那股尖锐的疼痛立刻消失。
封徵雪打量着那个跪在自己脚下的小兵,第一反应便是这家伙又是蔺司沉亲自扮的。
可是这小兵慈眉善目,也不像蔺司沉那人的废话巨多,就像一个虔诚的哑巴,意识没有觉醒的那种。
只有宽厚的身体,微微粗重的呼吸,和不可忽视的男性荷尔蒙,彰显着他是游戏里的一个生命体,一个实实在在的活物。
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端倪。
然而当对方带着老茧的指节,正要离开封徵雪柔嫩细腻的大腿,男人也要起身,封徵雪却伸出手,悍然抓住对方的手腕。
陡然用力,将那低阶Npc再次拉下身。
那一张陌生且平凡的脸,几乎和封徵雪鼻尖贴着鼻尖,封徵雪温热的呼吸打在男人那两瓣厚唇上,又凑近一寸,像极了在勾引。
封徵雪扯过对方的衣领,反客为主地将男人压下,圆润的臀部坐在了对方胯上,凌厉清亮眸光也对上那双开始隐忍慌乱的眼睛。
“操作来操作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木讷的男人抿紧了唇,眉头皱得死紧,一点都不敢动,最后还想挣扎一下,有点无力的解释道:
“上、上药……”
封徵雪的身体微微移动,压着对方的身体坐得更往下了一点。
“行了,别装。”
“从你手摸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
第50章
封徵雪的声音温柔清隽,明明在陈述事实,却像极了勾引,蔺司沉从没跟别人靠得这么近过,面颊蓦然爆红——封徵雪的身体看上去清瘦,臀部居然并不干瘪,甚至略有几分明显的肉感,蔺司沉被他这般一坐,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
蔺司沉不再与封徵雪对视,无处安放的目光划过封徵雪平坦的小腹,缓缓上移,却又撞上了那对儿若隐若现的锁骨。
苍白瘦削的锁骨从凌乱的衣领处露出来,像是意外开放的禁地。
于是蔺司沉的声音听得出喑哑:“你…你要不要先下去再说?”
然而意料之外是,封徵雪非但没有退让,甚至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蔺司沉回避的眼睛,风轻云淡地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蔺司沉满脑子都像浆糊似的,脑袋嗡嗡地发着响,哪里还记得封徵雪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只见他喉结滚动,像渴了很久,连手臂上都绷起了明显的青筋,粗粝的皮肤带着一层明显的汗渍,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腮边。
光影飘摇。
蔺司沉尽量让自己低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骚扰,然而收效甚微:
“这是你自己要坐在我身上,你再不起来……”
“怎样?”
蔺司沉身上带着微咸的气味,陡然向上贴了一下,封徵雪本能要起身便被那人掐着腰往下按了,男人的声音有一点咬牙切齿,但更多的还是隐忍:“我会觉得,你好像在勾引我往上顶?”
话音未落,封徵雪指腹还带着草药的香气,捻在对方滑落的汗渍上,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动作,清丽冷情的眉眼间却带着轻微的讽意:“怎么,你洁癖又不犯了?”
蔺司沉一愣,注意力和话题立刻被转移走。
只见他嗅了嗅自己的肩膀,又凑近了封徵雪香香的脖颈,以为对方嫌自己邋遢,心说要骂人也用不着拐弯吧,他什么时候有过洁癖?
藏一月在七八米高的地方,无法看得十分真切,但也大体看到封徵雪反客为主,把那低级npc制住,于是没带脑子地大喊:
“好好好!雪哥你做得好啊!”
石破天惊的一声,声音极大,像是雷公显得了神威,瞬间就把那副本的答题装置也给“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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