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不专心。”
【可恶,你不专心。】
蔺司沉果然如剧本上写的那样,说出一模一样的台本。
又正如文本中写道的那样,他的愤怒似乎要被烧焦一般,理智也几乎断了线。
封徵雪蹙起眉头,还没往下看这人又在燃些什么,蔺司沉的大手也已经覆上来,盖上了他的眼睛,视线变黑的那一刻,唇上的触感分外真实。
一个更加深入的吻,仿佛瞬间便将他拖进了一方炙热又眩晕的天地。
封徵雪不可否认,在被迫承受这个凶狠的吻时,自己的身体并非全无感觉。
事实上,虽然竭尽所能地后退、战栗,然而当生理性的泪水沾溢在眼角,身体最本能的熟悉,却要将矜持与理智都碾压成片。
他这一生两世,好像都与眼前这具身体纠缠,也只与这具身体纠缠。
一瞬并不长,一瞬也并不短,仅仅须臾几秒钟,便以足够封徵雪在被断断续续地亲吻时,回忆起那些相似又陌生的瞬间……
狭小漆黑的出租屋里,自己是生平第一次被亲得喘不上气。
他的胸腔一阵阵紧缩,整个人抖得不像样子,那时还不知名字的学长坚定地从身后靠近,用两只手掌覆住了他两只手背,哄着他回过头来,给了他第一个漫长的吻。
完全由蔺司沉主导要来的桃园村,迷迷糊糊就被骗了来,封徵雪也觉得那时是受了蔺司沉的蛊,意志极不坚定到几乎对蔺司沉提出的每一个主张都放任。
可能也的确是喜欢,所以才也会由着蔺司沉随心所欲地乱来,几乎是在那破村子里,做过了以前听说过的、或是从没听说过的任何事。
正如这一团乱麻似的现在,蔺司沉那张放大的脸,直直地怼在面前。
对眼前这人生理性的习惯、旷日持久的喜欢……哪怕陷在抓马至极的剧情中,也强烈地无可否认。
怎么办……
剧烈的挣动间,杏仁般的眼角也终于落下一滴泪来,素来清冷镇定的人几乎是被欺负到全身通红,衣衫凌乱,极艰难地咬紧了牙根,在想到自己和蔺司沉的一举一动皆有可能正被阴谋者监视时,终于忍无可忍。
用了一招技能,自己将蔺司沉推开。
只见他的杏林技能【通络膏肓】,一击打在蔺司沉的膏肓穴上。
而蔺司沉伏动的身体一僵,挺不满意地一压,一个巴掌也向着封徵雪的脸上甩去——
啪!
清脆至极。
封徵雪的头顺着力偏过去,唇角瞬间就见了血,只觉口腔一阵粘腻的血腥,连槽牙都明显晃动了些许。
紧接着,又是毫不收力的一拳,极暴力地捣在腹部,封徵雪痛苦仰头,却见蔺司沉大马金刀地往他身上一跨,眼神直勾勾地,灰白色一般逆着光,冰冷地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唔……滚……”
封徵雪的视线涣散,被捏得惨白的下巴,才滑下红血,便已然被舔舐干净——对方的唇又附上来,撕裂般地咬上他。
而这一次,
封徵雪只感到明晃晃的恐惧。
第99章
后来,哪怕是二十多年后,封徵雪也仍旧会梦到这天。
在游戏里发生的一切都极尽疯狂,但与所有的一切糟糕相比,这依然是封徵雪最不愿回顾的一天……
一个个强压下来的吻伴随着不可反抗的控制,像是走在岩浆里被炙烤的热度,烫到封徵雪只觉自己的整具身体已站在了茫茫的虚无之中。
明明已被撞得感到恶心,但偏偏又处于一种病理性的兴奋。
强烈的失控感让他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但一旦想起自己说不定就像是监控摄像头下的动物一样,极有可能正在被不知什么人监视和观测,哪怕正拥着自己的是蔺司沉,封徵雪也感到极至的痛苦。
像两具傀儡,要上台表演一样,被人提着无形的线,随意地操纵。
于是直到后面,封徵雪不仅不知道蔺司沉是否清醒,更不清楚自己是否是清醒的,整个人都紧得要被做晕过去了似的……
剧烈的撞击无可避免,封徵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心脏还是会在每次的撞击与质问中隐隐作痛。
“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对方不太什么情感地问他。
“……”
“头抬起来,看着我。”
“……”
“这里什么感觉?张开。”
“……”
“就这么怕么?”
“……”
蔺司沉变得格外多话,虽然他的话本就多,但封徵雪觉得此时的蔺司沉……更像是个陌生但机器人,反反复复的纠缠就像最初游戏里相遇时的那般让人不适,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自以为是。
所以尽管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很多次,但这还是头一次,蔺司沉完全不顾及封徵雪的感受,直到把人弄出泪水才罢休。
封徵雪很少哭,更极少哭得眼眶都发疼,后来更是整个人缩了起来,在甚至连张床都没有的墙角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正是人晕过去的没多久,一双大手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了一张简陋的小床上。
与此同时,百鬼盛行。
梁应淮的监测室内,那一张张监视器的显示屏上,皆是黑乎乎的一片,屏幕里几乎看不见任何实物,只有声筒里会隐约且偶尔地传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那是封徵雪的声线。
他的声线清冷,平时听起来很性冷淡,泠泠的没什么情绪,然而此时声筒里泄出的几声叹息却是隐忍非常,配合着布料擦动磨合的声音,大概能让人猜到在做什么,然而监视器上仍旧显示不出任何的剪影……
“不行啊梁工,只能监测到25%左右的声音,画面是看不到的,毕竟咱们的系统对于一保护玩家隐私还是很注重的,他们要是真做那种事…就算是咱们这边也是要打码的啊,能有点动静就不错了……”
“嗯,知道了,做不到就不用重复了,我也没有想看。”
“额。”
助理啧啧嘴,心说:
这人啊,果然还是不能做领导,以前还是群众的时候什么都正常,做了领导以后,甭管以前是个啥人,记性能变差,性子也能变歪——几分钟之前才命令他去调,现在又说自己不想看,这怎么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呢?
就听梁应淮又冷声命令道:“再去查一下蔺司沉现在的各项指标。”
助理早查好了,就等着他要呢,遂赶忙将数据发过去,殷勤仔细地说:“哦,我查了,您看,一分钟之前更新的蔺司沉的数据。”
梁应淮挑眉,扶了下眼镜,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就见密密麻麻一串101010的数字中,写着几列与众不同的代码,梁应淮的目光扫视一会儿,用大脑快速解码成数据,眉头骤然一蹙:
“确定么?一分钟前更新的?”
“嗯嗯,确定的,保准没问题。”
梁应淮却有些多疑,插入密匙输入管理员权限,亲自又查看一遍,果然没有出入,才稍稍松了点眉头,放下心来。
助理尬笑,一旁接话道:“我也是,觉得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看蔺司沉现在这个数据,这次他和封徵雪的……额,做,那个,的状态,确实完全符合‘被系统完全控制’——您的方案是成功的,可以不用顾虑了。”
梁应淮却不太受用,眯起眼睛重复:“小心些,毕竟看不到,他那个人办法总是很多。”
“嗯嗯,确实是。”
梁应淮:“我去弄信号封锁和Alex的事,对RTO系统和蔺司沉状态的测算继续交给你——医书院的副本结束后,必须确保他的向‘蔺四沉’的转化率,不低于百分之二十。”
张恒连忙点头:“好的梁工。”
梁应淮断开连接,离开监测室。
张恒注视着他高挑颀长的背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只见他动作迅速,插入密匙启动管理员权限,将梁应淮刚刚突然改动加入的“彩蛋”内容,全须全尾地copy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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