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塞拉尔突然笑了。
他已然明白,国王从未停止挣扎,今天这一切抹黑和编造,都是为他准备的,目的就是让他人设崩塌,永失民心。
对方先是精准戳中他中年外来移民的尴尬身份,引起塔斯曼人对他的怀疑。
然后再挑起塔斯曼与联邦历史冲突的敏感神经,惹得塔斯曼人义愤填膺,丧失理智。
最后直接撕碎他深情专一的伪装,让他成为感情的背叛者,使得国王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策划这一切的人城府之深沉,手段之狠辣,远在他之上。
海底没有这样的人。
他将目光转向被国王特邀来的高塔和鬼眼小队。
他全都想明白了。
国王之所以指定要红鹦晶矿石,是因为这种能量石,唯有高塔和鬼眼最具优势。
按照常理,他们其中之一一定会被选中,成为竞标的胜者,顺理成章被邀请来海底,作为国王的助力。
但偏偏他想要拿捏桑德罗,排斥顶级公会,险些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于是,他们便杀古德绍,甚至不惜暗箱操作,逼退其他公会,也要拿下这支标。
也怪他太过大意,才让他们顺利来到海底。
只是他不明白,国王到底是何时向这两家公会求救的,他们的计划又酝酿了多久。
塞拉尔的五脏六腑快要被怨毒淹没,既然国王已经图穷匕见,那就别怪他狠毒残忍。
他笑得愈加放肆,对桑德罗深情款款道:“我心里永远只有国王一个人,他只不过是我在联邦的一位朋友,到海底来则是为我们送上订婚的礼物,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的,现在看来是留不到最后了。”
“呵。”桑德罗轻嗤。
“我还以为你会好奇礼物是什么。”塞拉尔摇摇头,似是十分遗憾。
有激进派人士大胆说:“既然您说他是来送礼物的,那就让他带着礼物进来吧。”
“他已经回去了,不过礼物就停放在宫殿里,去叫鮟鱇,把礼物带上来。”塞拉尔抬头示意白鲨。
白鲨面露难色,他尝试联系鮟鱇了,但鮟鱇的手机根本打不通。
湾鳄沉下气:“我去!”
说罢,他大跨步走向礼堂外。
塞拉尔理了理礼服的袖口,难掩眼底的兴奋和癫狂:“在礼物送过来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的这位朋友恰好有件特别的武器,杀伤力巨大,他听说我的爱人桑德罗曾被困地下城一年,受尽苦难,便想替我为国王报仇。”
“大家都知道,旺德兰德海沟那座地下城里有个恐怖的怪物,无论我们如何攻击,都要不了它的命——”
塞拉尔话音一顿,突然抬眼看向桑德罗,他的语速陡然加快,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嗓音里的愉悦。
“但我朋友的武器可以!他连夜潜入地下城,寻到那怪物,趁其不备,将其碎尸万段!那怪物抵死挣扎,可怎奈是个瞎子,只得被我朋友割下头颅剥开鳞片抽掉尾骨,制成一份份精美可口的菜肴。”
“一会儿我就将它送给大家品尝,这样珍稀的异兽肉,一定会给诸位诸多增益。”
“什么怪物?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国王暂住的地下城里有怪物?”
“这描述太恶心了,谁要吃异兽肉,无法接受。”
“国王从未说过自己受尽苦难,你们警卫队到底隐瞒我们多少事?”
“我知道,好像是警卫队那边传出来的。”
......
桑德罗刹那间面无血色,血液仿佛结冻般彻底凝固。
他的耳朵里传来尖锐恒久的鸣音,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不见。
他坠入了空无一物的深渊,无所适从的孤独,绝望浓郁的悲伤。
Ryan......
正在这时,湾鳄回来了。
他推着那只箱子,身后跟着厨师,腥臭的气息从箱子里散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间礼堂。
“亲王,他说他没做!箱子在这儿!”
塞拉尔深拧起眉,心头一颤。
只见厨师一进来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啊!都是鮟鱇大人吩咐我的!”
“箱子里明明不是异兽肉,而是人肉!我当时立刻上报了鮟鱇大人,但他看过后却让我不要声张,说亲王要是用就抬箱子给他。”
“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鮟鱇大人也找不到了,真不是我故意不做肉羹的,实在是我下不去手啊!”
全场哗然——
“人肉!”
“令人发指,实在是令人发指!”
“敢问塞拉尔亲王,这究竟是你朋友诓骗了你,以人肉代替异兽肉作为礼物,还是你在诓骗国王?”
“呕......快推走!受不了了!”
塞拉尔僵住了,他不敢置信鮟鱇也背叛了他。
怎么会是人肉呢?信使带着从棘切割网不可能完不成任务啊!
鮟鱇到哪儿去了?信使呢?利邦不是去送信使了吗?
塞拉尔的大脑一片浆糊,他有太多事情想不通了,他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事情就变得天翻地覆。
桑德罗此刻却迅速回神,他厉声吩咐:“来人!塞拉尔涉嫌勾结联邦议员,颠覆塔斯曼政权,残害生命报复社会,把他给我抓起来!”
诸位官员齐齐散开,让出一条宽阔的路,媒体记者们仿佛双眼发光的饿虎,全方位无死角的记录下今日这荒谬的走向。
不断有照片传输到网上,引来群情沸腾,民声涛涛。
“我看谁敢!塞拉尔亲王分明是被人设计了!这一切都是圈套!人肉不是塞拉尔亲王准备的!”白鲨高声吼道。
湾鳄也拔出稀铅矿手枪维持秩序:“找鮟鱇!找利邦!只要找到他们一切都能水落石出,大家稍安勿躁!”
突然,礼堂正中央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光球,光球通体呈幽绿色,仿佛是地狱来客,不断渗着让人背脊发凉的风。
就见从那光球中,缓缓走出一个面容冷肃,凛然正气的人。
“他们两个人只怕已经畏罪潜逃了!”
众人向那人看去,无不瞠目骇然,跌晃颤抖,更有人热泪盈眶,满腔悲愤。
“陈部长!”
“是陈明壁部长!”
陈明壁双目清明,一身坦然,他徐步走向前,沉声说道:“诸位,我并非死于心疾,而是死于毒害,杀害我的,正是来自AGW特危死刑监狱的罪犯塞拉尔!”
陈明壁突然抬起右手,直直指向塞拉尔。
塞拉尔心惊肉跳,一时慌神,他不敢相信陈明壁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陈明壁痛彻心扉:“他将阿婆丁海蛇之毒下在我孩子的奶瓶当中,其心肠之恶毒,行为之狠绝令人发指,诸位要是不信,可以将我的尸体取来,剖开心脏,重新尸检。”
“奶瓶......这这这太可恶了!”
“塞拉尔居然是这种人,毒蛇,恐怖!”
“陈部长,您这是还魂了?我们很想你啊!”
“陈部长,你一定是掌握了他勾结联邦政府的证据,才被他戕害的!”
......
陈明壁目光如刃,剜刮着塞拉尔的肉骨:“利邦视频所述句句属实,塞拉尔狼子野心,煽动激进派,孤立国王,意图谋权篡位。可惜我辜负了国王的嘱托,没能及时阻止他。”
“......明壁,你做的很好了。”桑德罗眼中露出深刻的悲伤。
他是最讨厌分别和失去的人,但命运总是让他一次次失去,猝不及防的告别。
就像他看着六岁的陈顺安长大,陈明壁同样是在他身边由牙牙学语变成天赋斐然的少年。
虽然他总说自己不交朋友,但朝夕相处的感情,又怎么能被理智禁锢。
他仿佛失去了一个孩子,又像是失去了孩子的孩子。
陈明壁已经流不出眼泪,君臣相望,只剩下无尽的遗憾。
“胡说八道!陈明壁你这是在妖言惑众!”湾鳄目光中狠意一闪,抄起鱼叉向陈明壁咽喉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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