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夕,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算算日子也快了,各地已经开始买起了年货,南傩寨的年味就更浓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灯结彩贴春联了。
各地习俗不同,巫恒知道南傩寨除夕一大早,就会在家里烧起香烛摆上贡品,特意把大门打开,邀已逝的亲人回家团年用饭。
两人通过水井很快就回到了南傩寨。
不远处的后山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时不时还能看见警察们随身携带的电筒灯光。
“小恒,你们也一起去?”寨首老爷子正一边走一边穿外套给自己戴帽子,从后面走上来问。
他老年人睡得早,谁知道这大半夜的被周易阿爸叫起来,说又是出岔子了。
周大贵余光忽然看到巫恒和时玄拉着的手,“你们这是……”
巫恒镇定自若道:“小时说他手冷。”
巫恒觉得自己没撒谎,时玄那天生冷空调圣体,一年四季全身都是冷的,全身死气,除了会呼吸和死人没区别,也不晓得他哪里能是热的。
周大贵没工夫管小年轻的事情,赶紧往后山方向赶去。
“说是罗猪匠突然带着警察上山去了,也不晓得又出啥子事了。”周大贵不断叹气。
这年头鬼怪越来越多,还都喜欢晚上搞事,对他们这些老年人非常不友好。
“小恒,没几天快过年了你说有没有啥法子?过年又出事挺晦气的。”
巫恒想了想说:“让各家寨民多买些烟花爆竹,到时候放。”
烟花爆竹现在虽然起观赏作用,但放在古代就是为了驱逐鬼怪,也是为了迎神。
这点容易,南傩寨是乡下没有烟花管制的限制,可以随便放。
他们走进后山没多少步,就听到了有寨民的嚎啕大哭声。
一旁的王军他们神色有些难看。
周大贵刚要出声问是什么事,就看见那哭得跪倒在地的寨民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对周大贵哭喊道:“寨首老爷子啊,这都什么事啊?我们儿子的坟被刨了!”
周大贵记得这寨民,他们家儿子生病去世了,前几天他还安排寨民帮他家出殡。
本来家里死了人就难过,这人下葬都还没有凉透坟竟然被刨了,隐约可见泥下面的漆黑棺材。
周大贵忙说:“咱们寨子每条路都装上了监控,我安排人去查查?”
人群里的巫恒突然出声:“寨首阿爷你查不到的,这不是活人干的。”
见众人朝巫恒看过来,巫恒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掐算了一下时间道:“十三分钟后开棺看看。”
那家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巫恒,要开棺?他们儿子本就是因病逝去,去的时候那么痛苦,如今还要开棺?
可巫恒如今的话比赖婆子还管用,一家人愈发忐忑不安。
周大贵立刻打电话叫寨里的壮汉们来帮忙。
赖阴差从棺材处飘回来,神色很震惊道:‘巫恒,那棺材里……我去这到底要搞什么啊?厉鬼横行搞出这种事,阎君到底还管不管?’
‘他不管能不能滚蛋,让能者居之?’赖阴差顿了顿,死人脸上露出一抹羞涩,‘比如我。’
巫恒:“……”
赖娃子倒还是挺能想的。
巫恒把口袋里的三角块扔给赖阴差,用冥语道:‘里面是从画师家抓来的厉鬼。’
赖阴差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浑身烧得黑焦焦的阴魂,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零壹肆说得真没错,我这样兢兢业业接引阴魂,也追不上他那样的高度了。’
以前还想着当全国第一的阴差,如今若是有机会成为河子坡镇编码第一的阴差,他就算成功了。
巫恒笑了笑道:‘在和平年代想要做出大事很难,不过你马上就要有机会了。’
那家人又哭着问了赖婆子,也得了赖婆子的肯定后道:“巫大夫,到你说的时间了,那咱们就开棺了。”
寨子里的壮汉们嘴里喊着口号,把棺材上的泥土全部铲到一边,把棺材上的钉子拔出来,棺材盖吱嘎一声就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溢出淡淡的臭味以及……浓厚的血腥味。
王军他们一群警官朝棺材里面看过去,瞬间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寨民一家人也朝里面看了一眼,吓懵之后嚎啕大哭起来,就坐在儿子坟头不断用腿蹬着湿润的泥。
因为,那棺材里儿子的尸首……没了头。
罗猪匠脸色煞白一片,看向巫恒惊恐道:“难道我那把杀猪刀把老贺家娃子的脑袋给……”
罗大叔吓得说不出后半句话了。
巫恒轻轻点头,杀猪匠的老刀有极重的杀气,极易被厉鬼们用来搞事情。
“这和罗叔叔您没关系,杀人犯犯罪难道还怪卖刀具的吗?”
罗猪匠每天都会把自己的刀具放好,这架不住贼惦记。
“巫大夫,你说这都怎么一回事儿啊?我们孩子可咋办?这都要过年了,他的脑袋怎么也要寻到才行啊。”寨民哭着朝巫恒这边爬过来问道。
巫恒心里记下了道:“我知道了,等找回了逝者的头到时候……就火化吧。”
两口子眼泪横流,儿子病逝前就说要火化,他们家还有土葬的想法所以就直接埋的全尸。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圆了儿子的遗愿,把他火化了哪里还有这些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警方处理了,巫恒他们一行人下山去了。
周大贵气得脸都青了:“现在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些阴魂看见了活人绝大多数都会绕道走,现在越来越猖狂了,竟然还偷亡者的头!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寨首这老爷子平时都和和气气的,今晚是真动了怒。
南傩寨不算大,寨里各家孩子几乎都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结果被害成这样,周大贵气得气血翻涌。
跟在旁边的赖阴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忍不住考虑要不让阿婆把他从地里撅出来烧了算了。
“明天,明天一大早我立刻安排寨民去买烟花爆竹火炮回来,简直无法无天了!”
“也不知道阎王到底在干什么,那么多鬼怪闹出乱子他都不管。改明儿我去城隍庙也烧王告,让他下台算了。”
就在寨首愤怒的声音里,他们回到了承德医馆。
承德医馆已经打烊,但从外还能看见里面亮着灯,尤金周易他们还在。
此时周易摘下了那厚重的黑框眼镜,正抱着两条直立而起做攻击状态的蛇。
喜喜吐着蛇信子,目光死死盯着手机镜头。
周易眼前模糊一片压根看不清楚,只听到巫恒的说话声顿时安心了,“小恒你快看看直播间吧。”
“你关掉郑画师的连麦后,直播间按照系统突然又连麦了一个病人,画质也变成了黑白的了。”
周易尤金他们也有了经验,看到黑白画质就知道可能连到了下面的病人。
尤金好歹是老巫的徒弟,又和巫恒待久了,本想他结结巴巴直播着等巫恒回来。
然后就不好了。
‘大夫大夫,你说我为什么得这么个无头病啊?’对面冒出一道身影,穿着大红的外衣,那唯一一抹亮色在黑白画质里显得格外诡异。
‘你看你看,大夫你觉得哪个头最好看,你能不能帮我选一个最合适我的?’
本来能看承德医馆连麦地下的网友就不多,起初看到那病鬼的时候还有些同情,地下没什么医馆只能求助到巫大夫这里来。
结果这病鬼掏出别的头排排放的那一刻,许多网友都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手比脑子又快了一分,手忙脚乱地退出了直播间。
只剩下一小部分网友遮住镜头画面,只看滚动的弹幕,还眯着眼发新弹幕。
【我的妈呀,我魂儿都吓飞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能不能不要吓我?】
【巫大夫,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被这病鬼吓死了。巫大夫要是没回来,要不周易你们先下麦吧,太吓人了,我不敢看了。】
【果然还是唐雪杉太太过于可爱正常,让我以为病鬼都是那样的,这能被吓尿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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