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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林清穹清冷的嗓音再次在叶玄策耳中响起。
叶玄策：……
不过，静了片刻，叶玄策还是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怀中抱着的林清慕。
在周围落下禁制后，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院中，高大的梧桐树上宽阔的树叶被风刮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一袭白衣正静立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叶玄策走了过去。
“找我何事？”
林清穹转身，面具下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光芒微冷，叶玄策也毫不示弱，就这么瞪了回去。
两人打了几分钟的眉眼官司，谁也没有胜过谁。
最终，林清穹自己受不了这幼稚的举动，闭了闭眼，沉声：“你为何要主动说服他们帮天都？”
叶玄策闻言，眸光动了动：“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林清穹听到叶玄策这句话，再看向此刻叶玄策莫名澄明淡然的黑眸，忽然意识到什么。
接着，他挑眉：“那天我同兄长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叶玄策眉心跳了一下。
林清穹一见，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神色稍霁：“看来，你也不算完全是个傻子。”
叶玄策：……
叶玄策不悦：“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清穹闻言，神色忽然变得锐利，片刻后，他道：“你既然听到了那日我跟兄长的对话，你就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对兄长是种拖累，你——”
“如你所说，我又不是傻子，你说的话我就要全信么？”
林清穹：“你！”
叶玄策：“是非真相我自会去发掘，你跟林兄是亲人，我便暂时不会对你下手。可若哪日我发现，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天都那些罪孽也都是真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你。”
林清穹静了许久，冷笑：“别忘了，你的剑骨还在我手上，还是不要载着大放厥词为好。”
叶玄策眸光异常平静：“不用剑骨，我也能杀你。”
林清穹：……
林清穹眉心跳了一下，又一下，最终他沉声：“若不是看在兄长的份上，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叶玄策淡淡：“若不是看在林兄的份上，你早就被承天剑捅了一万个窟窿了。”
林清穹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毕竟家教良好，所以也并没有恼怒太久。
很快，林清穹又恢复到平日那种面无表情的清冷神色，道：“我不同你争这些口舌之利。不过既然你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愿意帮天都一把，我也承你这个情。我可以承诺，等龙脉抵达天都那日，我便把剑骨归还给你。”
叶玄策闻言，忽然道：“你不是说使用剑骨是有代价的么？”
林清穹挑了一下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那就看你想要什么了。”
叶玄策听到这，眉头忽然皱了皱。
林清穹说完这句话，却也不再过多解释，只是转过身。
一个恍惚间，他周身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原地便只剩下那棵孤零零的高大梧桐树了。
叶玄策一人立在树下，看着这空旷的庭院，短暂地静默了一瞬。
接着他便径直转身，朝回屋的方向走去。
林清穹刚刚说的那句话，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清穹不是让他选剑骨，而是让他站队。
不过，他并不打算理会这无聊的选择题。
因为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林清慕。
这种选择他不需要做，更不屑做。
·
次日，众人按照约定，再次聚在了一处，黑袍修士也来了。
而这次，便是切实地要同天都谈条件了。
黑袍修士诚意倒是很足，不等众人开口，便道：“少主今早又吩咐过，诸位身份都非同寻常，不可怠慢。所以，若诸位愿意加入天都，天都可以保证诸位修行到大乘境之后的资源。”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多少还是被天都的财大气粗震了震。
沈清逸：“若我们加入天都，你不会让我们去打修真界的人吧？”
黑袍修士：“自然不会，这些内容我们都可立誓。”
沈清逸“唔”了一声，想不出什么问题了。
倒是李凌霄，又道：“既要谈条件，你们少主为何不亲自来？”
李凌霄这话一出，众人不觉也警醒——从始至终，天都少主都没有亲自出现过，难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黑袍修士目光微动：“少主性情孤僻，不喜欢见外人，诸位若是不信在下，便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一时间，大厅内陷入沉默。
眼看，众人心生疑虑，黑袍修士还要再说，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嘹亮的刺耳警报声。
黑袍修士瞬间色变，立刻起身，化光而出。
众人：？？？
不过，黑袍修士这次离去也没有多久，便又匆匆返回，此刻他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诸位，龙脉出了一些状况，若是有心帮忙的，可以随我同去。”
众人还未从这突发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妙慧佛子便已经开口道：“我随你同去。”
黑袍修士：“有劳。”
十分钟后，还有些不明白状况的众人已经坐上了去往龙脉所在的楼船。
黑袍修士站在船头，手持权杖，神色沉凝。
妙慧佛子：“究竟出了何事？”
黑袍修士回过神，遥遥指向远方一处冒着滚滚黑烟的地方，便道：“是一尊从修真界出逃的邪神，这些年一直靠着信徒们的祭祀茍活。如今，它想借蓝星的龙脉之力复活，逃亡虚空界，以躲避天地大劫。”
妙慧佛子一听，眉头微微皱起，好一会，她问：“是万毒宗和万鬼宗背后那尊邪神？”
黑袍修士诧异一瞬：“佛子知道？”
妙慧佛子沉吟片刻，淡淡叹了口气：“最初，修真界的宗门背后，几乎都有神祇的存在，不然，当年也不会兴起用神血改造人体的风潮了。”
一旁的沈清逸闻言，震惊非常：“什么？这些事为何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在这时围拢了上来。
忽然，一个清冷的嗓音淡淡响起。
“天都的存在，最早其实并不是想躲避天劫，而是对抗神祇，只不过后来误入歧途罢了。”
众人听到这嗓音，都是微微一惊，接着他们仰头看去，就看到楼船的顶层，正迎风立着一袭白衣。
但等到他们想定睛细看时，便觉得眼前似乎泛起了一阵涟漪，把那袭白衣的模样给模糊了。
好强的能力！
正是林清穹。
妙慧佛子见到林清穹出现，沉吟片刻，抬手见礼。
林清穹却并未理会妙慧佛子，只目光看向远处，道：“真正的神明是制定大道守则的存在，不老不衰，不死不灭，所以修士们修行追求的长生，其实也就是成为真神。但我研究了许多本古籍，却发现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陷阱。”
“什么陷阱？”
“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位不老不衰，不死不灭的真神。真神沉眠后，祂的大道融入天地，精魄化为龙脉，骨血和其他部位会孕育出一些二代神。”
“真神沉眠期间，二代神繁衍生息，生出其他三代神，又有些经过时间变迁，化为各种种族。人族、妖族，魔族都在其中。”
“而天地大劫其实便是下一轮的真神苏醒，这过程中，会有各种天灾，摧毁真神沉眠期间出现的一切，最终一切归为沉寂，能量回归，真神复苏。听起来像是能量回归母体，对不对？”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
林清穹：“我起初也是这么觉得。但后来，我学了养蛊。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野生丛林中，其实也会有类似蛊王的存在，蛊王战胜所有虫子，吸干它们的精血，成为蛊王。可蛊王也会有年老力衰的时候，后来，它就被其他虫子分食，而这些虫子后面又会内斗，产生新的蛊王。但新的蛊王，其实已经不是旧的那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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