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像是想起来,又问夏引南:“小南明天该填志愿了吧?”
夏引南点点头:“是。”
秦母问:“准备报哪里?阿鹜现在迷迷糊糊的,倒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还不是和之前一样。”夏母替夏引南开了口,“小南肯定是要留在首都读书的。”
秦母若有所思,又与夏母聊起别的事来。
吃过晚饭,秦鹜先上楼回了房,夏引南踌躇许久,趁夏母不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他跟在秦鹜身后到了房间门口,几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轻声问:“阿鹜,你在生我的气吗?”
从踏进秦家开始,秦鹜始终没有和夏引南说过一句话。
秦鹜闻言没说话,只自己进了卧室,而夏引南站在门口,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进去。
“不进来,是要给我守门吗?”秦鹜转过身看向他。
夏引南缓缓进了房间,掩上房门。
他能笃定秦鹜在生气。
自从醒来之后,秦鹜看他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夏引南用尽力气寻到了很多次机会,陪伴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他们是朋友。
也只敢说,是朋友。
或许是因着这层关系,秦鹜对他的态度渐渐从陌生的疏离软和下来,却不知今晚又为何生了气。
夏引南从前见过很多次秦鹜生气的模样,对方生气的时候会发怒、会冷笑,会有很尖锐的压迫感。
但那从来都不是冲着夏引南来的。
他脾气不好,却从来没有对夏引南发过脾气,哪怕从前还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他也只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实际却从来没有敷衍过。
夏引南的心像沉浮在冰冷的海水中。
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重复着问:“阿鹜,你在生什么气呢?”
第81章 秦夏番外4:他离开的那一年(下)【虐】
秦鹜没有回答,夏引南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
“说好来接你出院的,但是我家里有些事耽误了,对不起。”
“没关系。”秦鹜轻描淡写,像是并没有将夏引南的解释放在心上,“只是你之前来医院,说得那么可怜,让我以为我们确实是朋友。”
夏引南心里一痛,秦鹜的这句话像一根针,不着痕迹地刺入他的心脏。
“是。”好一会儿他才没有感情地重复着,“是朋友。”
秦鹜微微侧过头看他一眼,英俊的眉短暂地皱了一下:“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准备休息了。”
夏引南的视线落在他打开的衣柜里:“怎么没几件衣服,你没回南边的房子吗?”
“你知道?”秦鹜像是有些意外,“不记得钥匙放哪儿了,他们也不知道。”
秦鹜在高考前就成年了,有了一套离学校更近的房子,只有他和夏引南住在那边。
夏引南垂下眼:“我有备用钥匙,改天拿给你吧。”
“是吗。”秦鹜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转身在衣柜里找衣服,“那看来我们关系确实很好,我们住一起吗?”
夏引南口不由心地撒着谎:“没……没有,只是你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已。”
秦鹜闻言,转过头轻轻看了他一眼。
夏引南抬起眼,笑了笑,与他对视。
他不怕秦鹜看破,在对方还住在医院时,夏引南就回了一趟两人的家,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
不是没有犹豫过,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
可,有用吗?
夏引南觉得自己再多一秒都坚持不住了,只能麻木地微笑着:“那,我先回去了,你……你好好休息。”
“等等。”秦鹜却在身后将他叫住。
夏引南静了静,重新挂起微笑:“怎么了?”
秦鹜问:“志愿,你怎么填?”
夏引南一愣,说了一个学校和专业。
秦鹜微微皱起眉,像是在思考什么:“我也是吗?”
“什么?”夏引南没反应过来。
秦鹜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要填哪里?”
夏引南沉默下来。
脑海里闪过许多的画面,有秦鹜拉着他的手翻学校目录,有他们相拥坐在沙发里想着未来,也有秦鹜和秦父的争执。
最后定格在那个大雨的夜晚,他接到的来自医院的电话。
许久之后他才说:“没有。”
“你没有和我说过。”夏引南艰难地笑了一下,“但是你这个人……想填哪里就会填哪里。”
秦鹜看了他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看来我们关系也不是那么好。”
夏引南转过身,语气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些:“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剧烈地颤抖,被他用身体挡住,没有让秦鹜看见。
“再见。”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轻声说。
*
18岁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夏引南几乎是在家里趟过去的。
房间内整天整天地拉着窗帘,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不知过了多少天,才听夏母说,秦鹜拿到了国外学校的offer。
兜兜转转,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秦鹜没出事以前,夏引南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就是两人的志愿,那时秦鹜毫不犹豫地改了计划,和他一起准备高考,为此还与秦父产生了分歧。
那时夏引南最怕在聚餐上听见秦父和秦鹜说话。
现在好了,谁都满意这样的结果。
而夏引南呢?
夏引南的感受、夏引南的回忆、夏引南年少短暂的爱情,都不重要了。
秦鹜出发的那天,夏引南没有去送他。
一直到起飞时间过去,夏引南才坐在紧闭的窗帘下,向秦鹜的微信发去一条信息。
[一路顺风。]
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说一路顺风。
可是,他想说的,他想要的,都是不能开口的。
*
六年后,秦鹜回国接手秦氏的产业,圈内的朋友给他接风,夏引南以发小的身份去了。
这些年,因两家的关系,他与秦鹜也保持着频率一般的线上联系。
但仅此而已了。
夏引南在秦鹜的生命里,只能矜矜业业地扮演好朋友的角色。
这些年漫长的时光里,夏引南不是没有期待过,甚至在自己有能力独立后,他试图瞒着夏母与秦鹜聊一些以前的事。
他没有长辈以为的那么懂事大方,他仍然心存侥幸,躲在黑暗里悄悄地,做着有利于自己的引导。
可没有用,秦鹜好像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些短暂的相爱时光,模糊得像夏引南的一场梦。
接风宴人并不多,夏引南都认识,而每个人都要来说一句,从前秦鹜与他有多要好。
六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秦鹜接收外人眼中他与夏引南的过去,闻言毫不在意地将夏引南揽在怀中,笑骂:“是吗?那你还灌他酒,不要命了是吧?”
夏引南就这样在秦鹜的怀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散场时他醉了,面上还很平静,脑子里却只有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
秦鹜叫了代价,想让酒吧的服务员拉夏引南起来,可回过头一见人安静地坐在原地,仰着迷茫的脸看他,又鬼使神差地改了注意,亲自弯腰将人背了起来。
狐朋狗友在四周起哄,说秦大少果然还是最疼夏小南。
秦鹜将他们的吵闹扔在身后,也起了好奇,问背上的人:“我以前对你真有那么好?”
夏引南醉了,像是没听见。
“醉鬼。”秦鹜低笑着嘲笑他,“这点酒量还敢一直喝。”
他弯腰将夏引南放进车后座,正要起身时,脖颈却被对方软乎乎的手臂搂住。
秦鹜还来不及反应,夏引南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垂。
“阿鹜。”
对方一迭声地叫他,酒气中带着狼狈的哭意:“阿鹜,阿鹜,你,你别……”
别什么?
上一篇:快穿,我的人设为什么这么奇怪
下一篇:爱上老婆天经地义[穿书]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