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比较高吧,还能因为什么。”
“就只是这样?”霍起行冷笑一声,明显不信:“能有多高。”
“超过百分之九十,算高吗。”
信息素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命定之番。
难怪那么势利的方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下城区出身的纪云。
一个信息素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S级Omega,能带给方问一的助益确实比任何联姻都大。
“那他们的婚约为什么又取消了?”霍起行问。
霍屿夹菜的动作一顿,表情逐渐迷茫起来:“这个……方问一没跟我说过。”
“方问一只是说,他父亲觉得他们两个不适合了,就取消了。”
天造地设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就不合适了。
除非是纪云的身体突然出现问题。
霍起行垂下眼帘,装作不经意地拨弄着勺子:“他们的婚约是什么时候取消的?”
这次霍屿回答得很干脆:“五年前。”
霍起行脑袋发蒙,胸口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六年前,纪云以S级Omega的身份参加特殊作战部的内部测试,并和方问一结下口头婚约。
仅仅隔了一年,他就被因为身体原因被退婚。
霍起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废弃的仓库,潮湿黑暗的角落,连绵不绝的雨声,还有萦绕在耳边,经久不绝的痛苦呻吟。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大颗大颗往下滚,霍起行死死咬住牙,试图用这种方式保持冷静。
冷冽的松柏信息素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迅速蔓延至整个大厅。
“哥!哥!”霍屿很快通过旁人惊恐的目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快步冲上来,脱下外套盖在霍起行脸上,扶着他向外走。
虽然霍屿闻不到信息素,但他哥的这幅样子他再熟悉不过。
自从六年前的那场事故后,霍起行就经常会陷入这种魔怔状态,同时伴随着难以消解的假性易感。
他把霍起行在副驾驶上安置好,焦急地踩下油门:“哥,你稍微忍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霍起行伸出手抓住他,手背上的青筋全都可怖地突起。
“去我家。”他吐出一口热气,难堪得偏过头:“你给李医生打电话,叫他过来。”
李医生到的时候,霍起行已经给自己注射了三针抑制剂,不过他的情况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他带着一个纯黑色的止咬器,大半张脸被遮住,刘海凌乱得垂在额角,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李医生。”霍起行冰冷的声音通过止咬器传出来,比平时听上去更有距离感。
李医生用一个探头状的仪器靠近他的腺体停顿两秒,仪器很快发出令人心惊的报警声。
“滴滴滴——”
“不行,你的信息素活跃值还是异常,假性易感还没有结束。”李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管透明液体,用针管抽取后,他撩起霍起行的袖子,刚准备注射,霍起行却突然抽回胳膊。
“不用了,这种特制药,副作用应该挺大的吧。”霍起行慢条斯理地说。
李医生反应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说:“是的,但是这个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霍起行笑笑,露出几颗森白的牙齿:“以前知道但是没当回事。现在想想,每次注射特制药后都会昏迷不醒好几个小时,这件事好像比药物本身的副作用还要可怕。”
李医生动作一僵,非常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说得对,这种特制药用尽量还是少用,你能自己熬过去最好,实在不行就找个……”
“李医生,你是当年搜救队里的一员吧。”霍起行突然开口打断他。
李医生面如土色,心脏像被人攥在手心:“……是。”
“我记得你告诉我,从岛上活着下来的人只剩我一个,那其他人呢,他们的尸体去哪儿了?”
李医生的大脑一片混乱,气氛诡异极了,他惊恐得几乎想要尖叫,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尸体……被他们的家人领回去了。”
“是吗?”霍起行站起来,他的脸被止咬器挡着,看不清表情。但李医生能从他越发漆黑的眸子看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悦。
“可是我之前每次问你,你都说搜救组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那尸体是哪里来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然后通知家人的?”
“……”
霍起行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两秒李医生颓败的姿态,走近两步,伸出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恭喜你,你被解雇了。”
一连好几天,纪云都觉得身体非常不舒服。
他浑身乏力,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像是有人在他体内点了一把火,随时都有可能不管不顾得烧起来,直至将他整个人都燃成灰烬。
发情期要到了。
他请了假,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额头和手脚都贴着退烧贴,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非常难受。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纪云愣了好几秒,才吃力得转过头,睁着干涩的眼睛点开屏幕。
“靠!”
纪云愤怒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笨拙地从床上爬起来。
是贺教授发来的消息,叫他准备一下,下午两点去会议室参加军部的面试。
对纪云来说,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纪云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感觉情况稍微好一点后,他去洗了个澡,然后打算简单吃几口饭。
他趴在书桌上,一边看之前贺教授给他预测的面试问题,一边机械地咀嚼着手里的面包。
哪怕纪云现在呼吸都觉得费劲,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部来人的原因,今天学校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刚进校门的地方停着好几辆特勤车辆。
联邦调查局专车。
霍起行看清车身上的字眼,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像是有某种预感一样,直直地望向停在最中间的一辆。
车身上靠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抬起手冲着霍起行挥了挥。
……
霍起行皱着眉走过去,语气不善:“闻以川?你怎么在这?”
闻以川轻笑一声,夸张地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靠,我欠你钱了啊!怎么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表情。”
霍起行被他锤得后退半步:“那还不是因为你这身衣服太吓人了,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
闻以川语塞。
霍起行笑笑,继续挖苦他:“不知堂堂联邦调查局副局长、联邦行政院长的侄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吃枪药了?”闻以川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搞得有点措手不及,先一步认输:“你放心吧,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查案的。”
霍起行好奇:“什么案子这么重要,还要让你亲自带队查?”
闻以川撇撇嘴,非常不屑的样子:“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我们领导特别重视,非要让我亲自督办。”
“而且……”他顿了顿:“这也是我在联邦调查局的最后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办完我就不干了。”
霍起行:“不干了?什么意思。”
闻以川抽出一支烟递给霍起行,神情萧索:“我叔叔说,要把我调到第二区去当区长,我同意了。”
区是联邦最高一级的行政区划。
每一个区的区长无一不是大权在握。
更何况闻以川今年只有26岁,26岁的区长亘古未闻,照他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用不了几年就能接他叔叔的班的。
不过闻以川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两个人站在路边沉默地抽着烟,过了很久,霍起行才问:“那人呢,你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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