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可能是误会了,”泰特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我是因为税务和消防问题被带来的吗?”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现在曼哈顿的消防局已经和警局合并了吗?”
“兄弟单位,互相帮忙,彼此扶持。”迪诺笑眯眯地继续说着彼此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瞎话。
凯西问:“弗叶先生,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泰特.弗叶很平静:“车祸。尾椎骨出了问题,站不起来了。”
凯西轻飘飘的一句:“我很遗憾。”
“不,你不遗憾。”泰特.弗叶把那层轻飘飘的纸戳破了。
“你说得对,我不遗憾。”凯西也懒得再装,他把带进来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当年灭门案的资料,包括案发现场的惨烈照片,“猜猜为什么?”
泰特.弗叶耸了耸肩:“因为我们并不认识,不然你会为我感到遗憾的。”
“不好意思,事情不是什么都正如你所愿的,弗叶先生,”凯西把那几张照片放到他眼前,“我不为你感到遗憾是因为你的残疾拯救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你说得对,我们并不认识,否则在你干出这些事以后,我他|妈|的|第一个拧断你的脖子!”
泰特.弗叶伸手把那几张照片拿了起来,仔细端详:“巴伦警官,你猜怎么着?你不为我的残疾感到遗憾,而我却为这些无辜的家庭感到遗憾。他们死亡的太过轻易又没有痛苦,无法感受到临近死亡时那种窒息一样的触电感。”他盯着照片,似乎想用他从浑浊的眼睛中散发出来的视线在照片和他的身体之间搭建一个回忆的桥梁。
——而这个正在“筑建”中的桥梁,以被迪诺伸出两根手指夹走照片作为结尾。
“追忆往昔的活动到此为止,弗叶先生。”迪诺拿走照片,把它们收了起来,“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车的问题。”
“车的问题。”泰特.弗叶重复了一遍,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轮椅扶手,“现在我唯一能开的车就是我的轮椅车,这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为你‘现在唯一能开的车就是你的轮椅车’这件事感到抱歉或者是遗憾,所以你省省吧。”凯西把三个男人车祸那张照片摆在他面前,“不如我们来聊聊这辆车?”
泰特.弗叶这次没有把这张照片拿起来,而是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唔了一声:“看起来你们是打算从这里进入主题了。”
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的沈烈眉毛倏地皱紧,奥斯顿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年轻俊美的亚裔检察官盯着里面的泰特.弗叶:“这个人并不好搞,他说出了我的下一步想法。”
“……你的下一步想法是?”
“以非法盗用机动车【注】的罪名起诉他,在这个过程中看看能否找到证据将这几起灭门案和他联系起来,再慢慢往里面加入诉讼罪名。”沈烈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了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奥斯顿有些烦躁,虽然沈烈完全能够理解和谅解,但他还是在不知道第几次解释前翻了个白眼,“因为我们现在没有DNA可以进行比对!除了他的证词我们一无所有!”
奥斯顿像第一次听说一样又开始咬牙切齿:“他可真会挑时间作案,就凭他作案那些朴实的手法,如果在有DNA鉴定的时候,半天内他就被抓住了。”
沈烈点头——但随后点头的频率慢慢变低,就好像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正闭着眼在他那儿聪明的小脑瓜里疯狂的验证。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问奥斯顿:“我记得当时的案件里所有证物都封存留档了,对吗?”
“没错,”奥斯顿道,“好几次后勤都想把它们处理掉了。因为并没有嫌疑人的DNA可以供我们进行比对——”
“现在有了。”
沈烈又转向了单向玻璃,嘴角扬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60章 取他的DNA
第六十章取他的DNA
奥斯顿敲了敲审讯室的单面玻璃, 示意凯西和迪诺出来一个人。
凯西和迪诺交换了个眼神,凯西起身出去了,留下迪诺对泰特.弗叶露齿一笑。
泰特.弗叶也从他那枯瘦的脸上还以一个难看的笑容:“看来有人要给巴伦警官下达命令了, 让我们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要开演呢?”
迪诺面色如常:“看来弗叶先生在警局带的挺舒服惬意,没关系,你可以呆多久都行, 很多有趣的戏码, 都可以为你上映。”
审讯室外,凯西出来反手把门带上,向沈烈和奥斯顿投去了询问的眼光, 沈烈言简意赅:“取他的DNA。”
凯西抓了抓头发:“咱们有允许取DNA的文件吗?”
“没有,也拿不到。”沈烈理所当然道。
凯西:“……”
如果凯西是个黑人,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可以登上表情包TOP3.
他把目光转向了奥斯顿,奥斯顿指了指角落里的饮水机。
凯西恍然大悟,然后他瞥见了通风管,思考了三秒钟:“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
十分钟后, 凯西手里拿着三杯咖啡回到了审讯室。
金发的警官把迪诺专用的咖啡杯垫着纸巾递给了他——顺便一提迪诺之前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杯子不小心被一个实习的巡警打碎了, 凯西给他买了一个简简单单但是颜色和他蜜棕色的眼睛颜色很相似的杯子——然后又把自己的黑色马克杯放在了面前, 最后一个是普普通通非常简陋的一次性纸杯, 里面甚至没有咖啡,而是清水。
泰特.弗叶抻脖子看了看他们两个警官杯子里的咖啡,又下意识地闻了闻弥漫在不大又密闭的审讯室里的浓郁香气,一时间无话可说。
凯西喝了一口由迪诺带来的现磨咖啡机和高级咖啡豆做成的满分咖啡,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迪诺虽然不明白凯西目的何在, 但也喝了一口。
“这就是纽约警局的待客之道吗?”泰特.弗叶忍不住讥讽道,“我们纳税人交的钱连杯咖啡都换不来吗?”
“噢!”凯西惊讶道,“我还以为弗叶先生不会愿意吃喝我们提供的任何食物饮料, 索性就不提供咖啡了以免浪费,一杯清水也足以显示我们的诚意了——”凯西伸手递给了他一块纸巾,“您觉得不够的话,这还有纸巾可以擦擦手。”
泰特.弗叶被他气的无话可说。
凯西说的确实是他所想的,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他知道他在纽约警局喝的任何水吃的任何东西都没有那么简单。他前脚吃完,后脚就有警官把这些包装纸或者纸杯拿去DNA化验。
但想是一回事,但被明晃晃放在台面上说出来做出来,还是让泰特.弗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快。
迪诺觉得凯西不会就是这么简单的气气泰特.弗叶,但他现在也没法问凯西,想和凯西眼神交流一下,结果凯西看起来完全沉迷在咖啡里,没有理会迪诺投来的交流请求,除此之外,迪诺察觉凯西穿上了一件牛仔外套——而他刚刚出去的时候只穿了一个工字背心。
很快,迪诺发现了这杯热咖啡的真正用处——供暖。
审讯室是有空调的,虽然是中央空调,但是制冷效果非常好。一般来说他们会把温度开到二十三四度比较适宜,而现在,审讯室里体温最多十六度。
迪诺穿着长袖衬衫还觉得有点冷,旁边的凯西穿着牛仔外套倒是不冷,也不问泰特.弗叶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迪诺闲聊,但是小心的避开了所有和个人有关的隐私信息,泰特.弗叶一开始没有在意这种消极冷处理,但是随着温度的不断降低,他的那杯水又是冰水,大夏天的他穿的又是半袖,他开始抗议:“警官们,你们是打算效仿纳粹集中营决定开始冻伤俘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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