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曼似乎没料到陆沉年会是这么反应。
“……说完了,我就去睡了。”陆沉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去,关上门,顺势将门反锁住。
他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几秒后,一直强装镇定的面孔才露出破绽。
陆沉年背抵住门,慢慢地坐在地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这会儿终于松弛下来了。
脑袋里争先恐后窜出一些令人头疼的画面,搅得他头晕脑涨。
他仰着头靠在门上,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给一个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什么事,突然打电话?”
陆沉年声音很哑:“……我想问你一件事,遗传的说话缺陷通过手术能根治吗?”
“不能啊,”那头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谁有说话缺陷,你发现自己有口吃了。”
“不是我,别乱猜,”陆沉年又问,“那如果是用某个介质物,类似含石子来改变口吃,一般需要多久?”
那头啧一声:“最好建议不要尝试啊,刚开始半年你连饭都别想吃。我们单位有一个就试过,一周都坚持不下去,而且还不是几个月就能彻底改变的,都要一两年吧。”
许久,他突然笑了一声,喃喃道:“所以陆慎言,你是在“威胁”我吗。”
第76章
姜曼是周末离开的。
陆沉年见她没地方住, 让她多留了两天。
“正桓的药我配好了, 全部放在药箱里, 还有,”姜曼将手里的本子递给陆沉年, “这里面是他去医院检查的时间,我全部记里面。”
陆沉年接过来,“我知道了。”
姜曼点点头, 拿着手提包,转身拉开车门, 又回头看了一眼, 欲言又止:“那个,”
陆沉年问:“还有什么事吗?”
姜曼问:“……你知道言言在哪儿吗, 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接。”
她知道,现在只有陆沉年能联系上他。
但是:“我也没联系他。估计是在学校吧。”
“小年, 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联系到了, 告诉我一声。”姜曼道。
“………好。”
待姜曼走后, 陆沉年才转身朝小区里走去。
刚走到楼下电梯口,他脚步突然顿住了,抬眸。
陆慎言靠在墙上, 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间夹着根烟, 目光痴痴的盯着他。
不过两天不见, 这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陆慎言还穿那天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打理,眼底也是一片乌青。
他朝他走过来,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哥。”
不知道怎么的,陆沉年一听到陆慎言讲话,心口就开始泛酸。
脑袋里浮现出来的全是这两天姜曼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这么傻,他一直都在追上你的步伐,就是头破血流都不曾往后退一步。”
他微微握紧拳头,在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
闭了闭眼,陆沉年维持平静的声音,故作淡然道:“姜曼刚才走了,她一直都在担心你,让我看到你后,让你给她去个电话,让她放心。”
“那你呢?”陆慎言直直的盯着他,期待地问。
你有担心我吗?哪怕是一秒。
陆沉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还没死吗。”
“…………”
陆慎言干裂的唇动了动,又紧紧抿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两天活的好像行尸走肉一样,脑袋里全部是这个男人的样子:怒的,恨的,暴躁的,发火的,平静的,什么模样都有。
但唯一缺少是笑的陆沉年。
他竭力回想了许久,都没从记忆中挖出对他笑起来的陆沉年到底是什么样子。
甚至想想都觉得不真实,就跟刚刚,如果陆沉年承认了这两天有那么一瞬间担心他,他会以为自己活在梦里,虽然他梦里的陆沉年有时候也挺不乖的。
陆沉年看着在他面前垂着脑袋的青年,莫名烦躁。
陆沉年狠狠把胳膊从陆慎言手中抽出来。
这人有两大技能,一是会碰瓷,二就是卖惨。
仗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就为非作歹。
准备上楼,结果刚走两步,衣袖被扯住了。
“哥,”陆慎言望着他,“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沉年冷眼:“给你什么机会?给你算计我的机会??”
在一个地方栽一次就能长记性了。
还能再栽一次?!
陆慎言难受道:“你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陆沉年翻个白眼,不想在这儿拉扯:“松开。”
“你在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把一切都给你。”
陆沉年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耗尽:“信你妹啊!”
两人在电梯口拉扯了起来,这时,“叮”的一声,面前的门打开了。
站在里面的是一对年轻夫妻。
看到电梯口的场景,里外的人皆是愣了愣。
女人茫然的视线从陆沉年滑去陆慎言身上,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陆沉年操了一声,连忙和陆慎言拉开距离。
夫妻从电梯里走出来,没走几步,就见女人抱着老公的手臂,把声音压得极低:“诶?老公,你看那个帅哥,是不是这两天我们在车库里看见的那个人,好像啊,衣服也一样。”
“???你隔着车窗都看到对方穿什么衣服了?”男人带着醋意的声音响起。
“什么啊,我每天下班上班都看见他了,是不是惹家里老婆生气了,不然怎么会连续睡车里……”
女人的话全部飘到两人耳朵里,陆沉年控制不住的对号入座:
操!!什么叫惹家里老婆生气了!!!
再说了,陆慎言睡车里管他什么事???
“谁他妈准你睡车库的。”陆沉年瞪着眼。
陆慎言看着他,小声道:“………我只是怕你。”
突然走了。
“从车库给我滚出去。”陆沉年没等人说完,打断道:“少在我面前卖惨。”
老子不吃这套。
说完,陆沉年径自走进电梯,按了楼层。
妈的,这人凭什么?
破产的是他,被算计的是他,被上了得也是他,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陆慎言在他面前反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抬头望着跳动的电梯楼层,然后将手伸进包里,摸到里面的绳子,一圈一圈紧紧缠在手指上,最后狠狠的尾端小石头握在掌心,眼角颤了颤:陆慎言,你可真他妈会折磨人!
回到家。
陆正桓站在窗前,他听到开门声,转身问道:“她走了。”
因为在楼下遇到了陆慎言,陆沉年现在心情极差,只闷闷的“嗯”了一声。
陆正桓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陆沉年看了他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后,问:“你舍不得?”
“呵呵。”陆正桓摇摇笑了笑,抬步走去沙发前,慢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茶是姜曼早上泡的,人走了,茶还没凉。
“我要说心里不失落肯定是假的,”陆正桓说的是真话,“毕竟我们相处了十多年,身边养只猫养只狗,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陆沉年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坐过去,道:“你不用担心,我给她转了八万在身上,少是少了点,但这两个月还是能活过去。”
闻言,陆正桓眼睫颤了颤,看向他。
“这么看我干什么?”陆沉年莫名道,“嫌少啊,我可没多余的闲钱养她,再说了,她儿子比可你儿子成材多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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