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这是第二天中午了。”蒋煦洲说着,抬手看了一眼表, “现在是12点48分。”
“我们现在在医院。”周铎说道。语气是肯定的, 他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本能观察完了整间屋子。
蒋煦洲点点头:“大家都在医院,小秋看了你一晚上,我刚让他去休息了。”
周铎一手撑着床, 坐起来半靠在床上, 不小心扯着伤口嘶了一声。
蒋煦洲帮忙把枕头垫在他身后:“现在知道疼了。”
周铎没接话,反而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知道蒋煦洲是医生, 但对这件事一直没有实感, 刚第一眼见到蒋煦洲时,眼神都有些飘忽。
蒋煦洲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大褂,别说, 他这一个多月没穿这玩意儿,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刚回来就上岗了,昨天给年年做了个手术。”
“年年?陆执年怎么了?”周铎一听立刻知道出事了,“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一急,一只手直接圈住了蒋煦洲手腕,蒋煦洲被他拉得往前扑了一下,顺势直接坐到了床边。
“你先别管我们怎么了,先说说你是什么回事?”蒋煦洲靠着床,侧身看着周铎。
“你在门口遇到我们的时候跟个难民似的,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你怎么来京市了?”
周铎被蒋煦洲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出现了几分犹豫,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起初周铎来京市就是想寻求帮助的,他知道蒋煦洲一行人的目的地在哪里,也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力量。
可真的见到眼前人了,他反而歇了求助的心思,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他撇开头,回避了蒋煦洲看向他的目光,又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蒋煦洲就这么冷嗖嗖地看着他,突然呵了一声:“不说?不说我也知道。”
“资料拿到了吗?遇到袭击了吧。”蒋煦洲一句话说得不急不缓,周铎猛地又把头扭了回来,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吃惊和慌乱。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语气不太好,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的审讯意味。
蒋煦洲闻言,丝毫不让地直视着周铎的眼睛,突然他抬起一只手按在周铎的肩膀上,一条腿跪在他的腰侧,整个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周铎。
蒋煦洲往下压了压,两人脸快要贴到一起,周铎呼吸一滞,那股好闻的草木气息直往身体里钻,蒋煦洲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审我?”
周铎仰头往后让了让,有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蒋煦洲冷哼,放开了这人,整个人气势一敛,翘着腿坐回了床边。
“陆执年说的。”
周铎疑惑:“陆执年?”
蒋煦洲点点头:“你们这事儿出得还有些联系。”
.
“陆执年!”陆执年刚动了一下,陈彧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站起身贴到床边,“还好吗?”
陆远慢了一步,被挤到离床头第二远的位置。
“陈彧,我有点想你,我还想喝水。”陆执年开口,声音像个破风箱难听死了,他立刻又闭上了嘴巴。
“我也是。”声音几不可闻。
陈彧心里软成一片,他想抬手摸摸陆执年的头,手抬起来又缩了回去,只语气放得越发温柔:“你才做了手术,还不能喝水。”
陆执年眨吧了一下眼睛,好吧,那等会儿再喝。
他大眼睛转了转,看到陆远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眼里立刻蓄起了眼泪:“爸爸!”
刚喊完,嘴巴就瘪了起来,嗷嗷哭出声,一边流眼泪一边挣扎着想往陆远怀里扑。
陆远一看陆执年那样子,就知道儿子要掉豆豆,忙不慌地两步挤开了陈彧,低下身安慰儿子。
陆远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陆执年的头,一只手给陆执年擦眼泪:“宝宝不哭啊,你爸好着呢,爷爷也在,姥姥姥爷舅舅舅妈都好得很,他们一会儿就来看你。”
“不哭了哦。”此时这间房里哪里还有什么生杀予夺的无情商人,只有一个趴床边哄儿子的老父亲。
陆执年才做完手术,哭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看到爸爸平安地站在他面前,他渐渐收了眼泪,脑子里想起了正事。
“陈彧,快去找找周铎他们!他们有危险!”
陈彧转到了床另一边的床头位置,听到陆执年的话他有些疑惑:“周铎怎么了?我们在进京市的门口见到了他,他现在也在医院里。”
陆执年啊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是不是睡太久了,周铎他们来了京市?受伤了吗?怎么也在医院里?
其实他不知道,当他听到神秘人说立刻动手的时候,其实已经动手了,只不过神秘人也在防着苏庆,不会让他寻摸到蛛丝马迹,故意给的错误信息。或者说他们互相防备更为合适。
“在医院?他们受伤了吗?严不严重!”陆执年问得有些急。
“只有周铎,我们只见到了他一个人,蒋煦洲说是异能使用过度,透支了,有外伤,不算很严重。”陈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执年又知道了什么,他尽量把情况说出来。
“只有周铎一个人!强哥呢?白进小何呢?还有小源!他们都不在?”陆执年满脸的焦急,拉着陈彧有些激动地道。
陈彧怕他挣扎伤口裂开,把人按在床上,安抚了几句才继续道:“别急,慢慢说,我们只碰到了周铎一个人,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陆执年在陈彧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当下急也没有用,而且看情况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他放松了身体,身上的刀口后知后觉疼了起来,他忍了忍,没看到一直注视着他的陈彧,眼神一瞬的黯淡。
陆执年又转过头不错眼地看着陈彧,转移着注意力:“我在被关到f驻扎地的时候,偷听到了苏庆和一个神秘人的谈话。”
他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着听到的那段对话内容,“我听到那神秘人要对周铎他们动手,所以……”
“所以你着急忙慌地丢了炸药把自己也炸了。”陆远的语气实在称不上好,他听完陆执年的话就知道为什么陆执年这么急着我炸我自己了。
“那个……我有防御的。”陆执年小声地嘀咕着,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一个大写的怂。
陆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不准有下一次。”陈彧的语气不容拒绝,随即他又放轻了声音:“这次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
陆执年连忙摇头,伸手抓住陈彧的手晃了晃。
陆远瞥了一眼两个人交合的手,有些刺眼,随即他转开脸当没看见。
“周铎还没有醒,等他醒了再问问情况,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陈彧反手把陆执年的手攥在手里,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贴在他的手心处。
陆远也开口哄着陆执年:“宝宝再休息一会儿。”
陆执年本就已经累了,强撑着把他知道的情况说完,这会儿在连声低哄下,又沉沉睡去。
陈彧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看陆执年睡熟了才起身,陆远招了招手,两个人去到门外。
出了门,二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陆远:“你看好年年,这件事情已经超出预料了,我需要回去同基地做商量,还要想办法和渝都取得联系。”
“这件事情知道的应该不止谢定君一人,我试试还能不能找到之前和这个项目有接触的人。”陆远一瞬间就想到了更多的问题,他们要做的不光是解决当下的苏庆和神秘人,可能还需要做好更全面的预防。
陈彧明白陆远的意思,他点点头。
陆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今晚你辛苦一些,明天我让小川来换守。”
“不用。”陈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