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檐不动。
“……老公,”楚拾衔从善如流地开口,“回去在床上也这么叫?”
谢檐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一双龙角却缓缓显现了出来。
江祈张大了嘴指着龙角:“谢谢谢谢谢……谢指挥官??!!”
“我不叫谢谢谢谢谢指挥官,”谢檐挑了下眉,他在黑暗中半搂过楚拾衔的腰,“很吃惊?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打败联盟?”
“这一切是你干的。”燕一舟用了一个肯定句,“为什么?你是真的谢檐吗?”
“他失忆了,”楚拾衔打断了燕一舟的话,“不认识你们,也不记得帝国。”
楚拾衔在替谢檐开脱。
燕一舟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谢檐:“你不记得了?我是燕一舟。”
谢檐的动作突然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想起了通讯录中的那些名字:“……”炮.友3号?
他偏头看了一眼楚拾衔,确定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然后立刻转头又看回燕一舟:“不认识,不熟,以后也别见面。”
他已经找到伴侣了,才不会像过去一样渣。
燕一舟:“……”说好的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呢?
楚拾衔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他以前和你关系很好。”
“!”谢檐搂着楚拾衔的手更紧了一点,“不重要,忘了就忘了。”
从齐珣的角度来看,楚拾衔像突然被什么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往谢檐那侧歪了一点,他连忙问:“楚少将,那你……”
“他投敌了,”谢檐居高临下地望着齐珣他们,“不用指望楚少将了,他现在是我的人。”
谢檐特意在“我”字上面加重了音。
齐珣的重点显然偏了:“不……我不相信,楚少将怎么可能会和你同流合污!一定是你威胁了他……”
“滚!”旁边的江大少爷也抱着铁栅栏拼命晃着,“谢檐你只是失忆了,是不是帝国的实验把你弄成这样的?千万别相信那些畸变体,你的爷爷是帝国的大将军,你可千万不能……”
“为什么不能?”谢檐轻蔑地笑了,“畸变体?人?在帝国和联盟的眼里不都如草芥一般?实验、交战,士兵和百姓的性命不过是他们满足欲望的消耗品,我为什么不能颠覆这一切?”
“可是这是我们的……”
“不是我的,是你们的,”谢檐打断了他们,漫不经心地道,“我生来就没有家。”
“谢檐。”楚拾衔突然开口制止了谢檐,他缓缓半蹲下来,看向被关在狱中的三位军官,“我想三位应该已经知道,帝国和联盟早就已经在淤泥中腐烂了,不连根拔起,就只会彻底失去生机。
你们觉得现在的战争有意义吗?你们觉得这一次的和谈会成功吗?谢牧埋伏了大量精兵在会议室,想引我们自相残杀;至于联盟,谭上将从来没有签署和平令,只要精神力实验再进一步……”
监狱里奇怪地沉默下来,江祈和齐珣对视一眼,再齐齐望向燕一舟,一起不说话了。
楚拾衔大概知道他们心里有了决定,他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话,也懒得再费口舌:“给你们一天时间做决定,如果你们考虑好了,谢檐会把你们放出来。”
谢檐垂眸看着楚拾衔。
楚拾衔站了起来,拉过谢檐的手腕:“带我去见瓦姆皮尔。”
谢檐眯了眯眼睛,任楚拾衔把他拉了出去,直到两人走下阶梯,高贵的王才停下了脚步:“楚拾衔,你在做我的主吗?”
楚拾衔握着谢檐手腕的手往下滑,牵起了谢檐的手:“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不想你在想起来之后再后悔。”
不然他才不会管这种事。
楚拾衔只管和哥哥有关的事。
谢檐盯了一会儿楚拾衔握着他的手,然后指尖点了一下楚拾衔两指间的指缝。楚拾衔会意过来,张开了手,谢檐的手指便趁机钻了起去,与楚拾衔十指相扣。
“好吧,”谢檐心满意足地握紧楚拾衔的手,“偶尔听听老婆的话也没什么。”
第104章 永生
谢檐不打算让楚拾衔见瓦姆皮尔的原因很简单——打太狠了。
地牢的最底层几乎一半都陷进了沙子里, 只有中间有一个高高的、铁制的十字架,上面吊着一个血糊糊的人,不知道多少次皮肉绽开, 又重新愈合, 才让整件衣服连一个完好的地方都不剩了。
多么血腥的场面,万一败坏了在老婆心中的形象……咳, 谢檐是说,万一楚少将适应不了怎么办?
谢檐看了一会儿楚拾衔的表情, 抬手准备把老婆的眼睛捂住, 然后他就被楚拾衔直接拉住了手,放下来, 再牵住。
谢檐眨了眨眼睛。
“瓦姆皮尔……”楚拾衔皱了下眉,“他怎么老了这么多?”
在楚拾衔的印象中,瓦姆皮尔似乎永远是年轻的,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五年前,他就像没变过一般, 永远端着一副旧贵族的腔调, 像一位老派的伯爵。
而现在……瓦姆皮尔看起来已经衰老成了一个中年人……甚至还要更多, 皱纹不正常地在他的脸上堆叠着, 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被我拿走了一点力量。”谢檐不想用手碰,直接踹了墙面一脚, “别装了,睁开眼睛。”
瓦姆皮尔悠悠转醒。他抬起一双有些苍老的红色眼睛, 先是望了谢檐一眼,又看向楚拾衔:“王,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恢复记忆,怎么可能会又重新把楚拾衔带到身边?
“猜猜看。”谢檐走近瓦姆皮尔, “恢复记忆,意味着我完全觉醒,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担心我拿走你所有的力量?”
瓦姆皮尔已经依靠永生活得太久,一但谢檐拿走他的力量,他就会迅速枯败成一摊烂泥。
但瓦姆皮尔只是哼笑一声:“王啊,您拿走我的力量是我的荣幸。我只是觉得可笑,你就为了一个…渺小的人类,背叛了所有畸变体!去当人类的走狗……”
“谁说我要投向人类?”谢檐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说话还是这么冠冕堂皇,嗯……让我猜猜,组织为什么叫焚烛,以及,你为什么会有永生的力量?”
瓦姆皮尔整个人僵了一下。
焚尽烛龙之息,照彻畸变体千载万载。
瓦姆皮尔嘴里一口一个王,却从来没有给过谢檐半分选择,事实上,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义,只是一份无穷的力量,这份力量如俯仰之光,他害怕,敬畏,又想得到。
“好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谢檐沉下眼,看向十字架上的吸血鬼,“瓦姆皮尔,龙肉……好吃吗?”
瓦姆皮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凭什么他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异化能力?龙坠落时,他在野心的驱使下食龙之肉,吮龙之血,从而拥有了无尽的寿命。
也因为龙身上大量的辐射,畸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曾经也是人类,瓦姆皮尔。”
人心才是最不可直视的深渊。谢檐甚至怀疑,龙的坠落,是否和人类有关。
瓦姆皮尔的脸色复杂地变换起来,最后变得癫狂了起来:“是,我们曾经是人类,但现在不是了,你以为你能和这个人类长相厮守?他能活多久?你又能活多久?最可悲的是,你身为王,却没有畸变体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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