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脉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没那么夸张,别贫。”
“怎么了,不喜欢我的幽默吗?”
“……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全部。”
“知道了。”
一冷一热又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一路,连风都似乎被染上了一层暖意。
*
放假第一天的早上,冬栖的房门在早上七点被敲响。
如果门外站着的人不是他男朋友的话,他已经提着刀冲上去了。
冬栖倚在门边,抬眼看着面前穿戴整齐的人,表情有点凶。
他一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寒声道:“解释。”
“去洗漱,带你去个地方。”沈脉没忍住,揉了揉面前这人有些炸毛的头发。
冬栖下意识甩了甩头,带了那么点休想以此讨好我的意思,然后继续质问:“去哪?”
沈脉:“拜佛。”
冬栖:“?”
*
直到跟自家男朋友站在寺庙门口的时候,冬栖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本来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结果居然是真的来拜佛。
和沈脉这样的人一起进行封建迷信活动实在是太魔幻,他看看面前的大殿,又看看一脸肃穆的男朋友,觉得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只是来拜个佛吗?”
会不会其实是寺庙这边有什么有趣的活动或者知名的景点,所以带他来玩的。
……但什么活动要早上七点就出门啊!
沈脉手中拿着两根门口和尚免费分发的香,微垂着头看向冬栖,把其中一支递给他,然后认真严肃地:“嗯。”
“……”
冬栖屈服了。
临近年关,天气很冷,这会儿也才早上七点半,寺庙里却人头攒动,和尚和信众交替着穿梭,一副忙忙碌碌又热闹的样子。
“这个寺庙的香火一直这么旺盛的吗?”冬栖看着面前的景象,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日子好。”沈脉回答。
“?”冬栖的话音一顿,然后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不会还专门去看了日子吧?”
“……嗯。”沈脉闻言沉默了一瞬,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封建迷信了,面色微微不自然了一下。
不知道男朋友打算去哪里,冬栖也懒得想,于是由着沈脉带着他走。
路上看到了财神殿,他眼睛一亮,兴冲冲就想过去,却被沈脉拦下了。
“今天不能求这个,下次带你来。”沈脉说。
“为什么?”冬栖疑惑。
“……百度搜的。”
“你到底想要求什么啊?”闻言,冬栖的好奇心一下达到了顶峰。
实在是很好奇男朋友究竟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需要依靠神力来完成。
沈脉回答:“学业。”
于是冬栖头顶的一个问号变成了三个。
“求学业。”冬栖默了默,继而不确定地问:“……你想考全国状元?”
如果是这样的话,考全国第一名这件事好像确实不能仅仅依靠实力,有时候也的确需要一些玄学的加持。
差一分说不定就失之交臂。
想到这里,冬栖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就是,男朋友的志向实在是,有点远大。
正发散着思绪,沈脉的声音却又在身边响了起来:“给你求。”
“希望男朋友能和我上一所大学。”他的语气和平时似乎没有区别,像是在说着什么很平常的事:“不想异地恋。”
冬栖的大脑瞬间宕机了。
两人走到香火处点燃手中的香,冬栖学着沈脉的样子向四处拜拜,许下了不想跟男朋友异地恋所以希望能上一所大学的心愿。
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家男朋友还在拜。
沈脉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鼻梁上架着常戴的那副眼镜,衬得他整个人禁欲又理性。
他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睫毛低垂着遮住眼睛,又好像带了些虔诚的意思。
冬栖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快。
明明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寺庙,说不定之前根本不信这些,却生疏笨拙地查着资料做着准备,认认真真地祭拜祈愿,只是想要为他求一个好前程。
祭拜完毕后,沈脉扭头,看见男朋友似乎正在盯着自己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神了。”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冬栖摸起来很舒服的脑袋。
冬栖这次很反常地没有条件反射性地躲开,而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眼底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沈脉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怎么了?”
冬栖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地面:“我在想。”
“想什么?”
“在庙里亲男朋友是不是会对佛祖有点不太尊敬啊?”
*
上完香后,两人又四处参观了一下,顺便还为家人朋友祈了福,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回程坐的是公交车,沈脉看冬栖一路上都好像在发呆,以为他是困了。
“累了的话靠着我睡会儿,到了叫你。”于是他说。
“我会努力的。”冬栖却是有些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脉愣了愣,却在下一瞬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的话音里带着笑,带了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努力什么?”
“努力让佛祖不那么难办。”冬栖说:“也努力不让男朋友失望。”
他说这话时抬眼看着沈脉,表情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在许下某种很严肃的誓言。
“我会努力到你的未来去。”
“嗯,我相信你。”
*
得知了自家儿子的期末考试进步这么大的消息,江琳说什么都要请沈脉吃饭。
说归说,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所以夫妻俩带着两人去了本市的一家很出名也很好吃的餐厅吃了顿饭,并表明了将儿子托付给小沈的决心。
一开始还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想以压岁钱的名义送给沈脉,但遭到了多次拒绝,席间,江女士的火眼金睛又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一些小小端倪,于是就此作罢,并叮嘱自家儿子到了关键冲刺阶段了一定要好好听小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沈,我们崽崽就交给你了!”江女士的眼神坚定,感激,还带了些奇怪的八卦意味。
沈脉本来就有种奇怪的见家长的感觉,一开始就有些不自在,闻言更是放下了筷子,有点直视不太了这道炽热的目光,垂着眼睫,红着耳尖,郑重地应了一声嗯。
江琳顿时欣慰。
冬栖:“……”
这个奇怪的氛围,他觉得下一步好像就要开始谈彩礼和嫁妆了。
他抬眼看向冬则,又看一眼正在殷勤给沈脉转菜的江琳,眼底的意思是:管管你老婆。
冬则跟他对视了一下,然后伸手夹了一口面前的青菜,意思是爸爸也爱莫能助。
*
两人年间各自回家住了三天,沈脉得到了爸妈过几天寒假要紧急出差,于是需要把沈含送过来让他帮忙带一下的消息。
说是帮忙带,沈含和他哥哥其实有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非常省心,小小年纪就已经隐隐有了少年老成的趋势。
新年第四天,沈脉带着自家弟弟来拜访同样刚到家没多久的男朋友,并打算拯救一下男朋友的胃——冬栖在电话中无数次地拆着自家妈妈的台,多次吐槽江琳又菜又爱做,做出来的食物根本不是人能吃的,并表达了对他沈哥做的菜的思念之情。
沈脉觉得多少有点夸张。
房门打开,几日不见的男朋友站在外面,冬栖冲他露出一个笑,然后目光下移,看到了正被哥哥乖乖牵着的沈含。
“你是上次那个哥哥。”沈含看了看冬栖,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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