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喉头莫名干渴,滚动了一下喉结,指尖小心翼翼抚摸上白御卿手上的卷宗,垂着眸,眼神复杂,又像是试探一样。
嗅着他身上的沉水香,缓慢地、极轻地,将头靠在了白御卿的肩膀上——
滚烫。
他的肩膀单薄,大病之下瘦了不少,偏偏却炽热到令陆煜行恍惚。
……原来不是梦。
“呼……”
他突然蹭了蹭他的脖颈,手也得寸进尺地揽住白御卿的腰肢,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香气,呼吸愈发粗重,动作也愈发明目张胆。
能这样摸他、抱他、靠他——
能这样得寸进尺、肆无忌惮、靠近他——
能这样……
“……松开。”
白御卿宛若碎玉一般的嗓音突然响起,陆煜行一顿。
一瞬间,润白的指尖便塞入了他的嘴里,抵住他的犬牙,白御卿的神色平淡,又像是几分无可奈何的嗤笑。
“狗牙。”他的指尖摩挲着陆煜行的犬齿,“把你的牙松开。”
原是他刚刚吮吸、拥抱地过于贪婪,呼吸粗重之下,张开唇齿,牙尖轻轻摩挲啃咬白御卿脖颈的肉——像是要轻轻咬下去,确认是不是真的。
“唔——”
陆煜行的舌尖试探地舔了舔他的指尖,又被一瞬间捏住,津水顺着唇角滑落些许,陆煜行不自主地吞咽着。
“不过我昨夜咬你咬得多了,今日就要咬回来罢?”
白御卿的尾音上扬,嗓音含着几分闲散的笑意,偏偏还垂眸看着手上的卷宗,另一只手的指尖恶意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舌尖。
然后猛然,指节一阵湿润。
白御卿这才垂眸看他,瞳孔骤然收缩。
……陆煜行哭了。
他面无表情,舌尖任由他捏着,唇角溢出晶莹的口水,一双寒狭晦暗的双眸死死盯着白御卿的侧脸,眼眶红着。
面无表情,滴滴答答落着泪,泪流满面,泪水又打在白御卿的手上。
他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能看出极致无措的讨好,呼吸颤乱,讨好地任由他捏着舌,双眸依旧死死看着他。
“……哭什么?”
白御卿突然哑声问,他的指尖小心翼翼抹去陆煜行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男人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别哭了。”
大抵是话音太柔了,陆煜行偏偏抿着唇,压抑不住酸涩,呼吸粗重之下,紧紧攥住白御卿的手腕,很轻很低的,呜咽了一声。
“呜……”
怎么会哭得这般狼狈呢?
墨发黏腻在额角,一双晦暗的黑眸通红,眼神也痴痴看着白御卿,可怜的像是条狗。
氤氲的光芒照在白御卿脸上,这道光芒似是将他一分为二的癫狂与漠然开始融合,他还是能看见白御卿在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
相拥、相靠。
“别哭了。”
他的嗓音很哑,指尖抹不去不断溢出的泪水,白御卿只能低头,用唇晕去眼尾的泪水。
他的唇很烫,陆煜行呼吸一窒,猛然将他扼近自己的胸膛。
白御卿被他扼进怀里,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他如雷贯耳的心跳,与浑身颤栗的哭泣。
“呜……卿卿……”
他死死抱着白御卿,低头将鼻尖抵在他的头上,嗓音嘶哑,哭得毫不注意形象,又偏偏要一丝脸,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死死扼在胸膛。
陆煜行的体温很烫,像是三年前的雪天里,他滚烫的体温。
像是多年如一日般炽热的眼神。
像是……现在的眼泪一样,滴滴答答打在白御卿身上,很烫。
他还在哭,压抑的嘶哑哽咽逐渐愈发深沉,抱着他的力度似是要将他融入血肉里。
太烫了,烫得白御卿也在这样的炽热与爱中想哭了。
【妈的,搞得我也哭了。】
【呜呜,吃new哥和白子哥还有我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多少次说着作者还不如重开人生这一局,可是为什么我一边崆峒一边磕男同cp。】
第76章
晨光透过纱帐, 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细碎的光影。
白御卿半张脸都埋在陆煜行饱满的胸肌间,冷白的肌肤与略微麦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睡梦中无意识地叼着那粒艳红的如。尖,时不时轻轻吮吸, 像只贪嘴的狐狸崽子在嘬食蜜露。
陆煜行垂眸看得很仔细, 阳光将肌肤镀上一层薄金, 却照不进他低垂的眼底,鸦羽一般的睫毛垂着,任由他嘬食。
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着白御卿的侧脸。
他的手脚被他捂得炽热,却还是忍不住发凉,大抵是他摩挲唇角的动作太深了, 陆煜行猛然闷哼一声。
“嘶——”
狐狸牙咬在了如尖上,狐狸牙恶劣摩挲着,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此时睁开,冷白病玉的皮肤上晕了一丝薄红。
“……不多睡会儿?”陆煜行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刺痛的喘息,指尖轻柔摩挲他的发丝。
“不醒等着你一直看我,看得……眼睛都红了。”他伸出指尖拭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泪。
陆煜行的嗓音比平时都要哑, “……你的手太凉了。”
脚也是。
体温也是。
——他当然知道是衰败在一寸寸蚕食他的身体,他偏偏捂暖一瞬又会凉下来。
“……所以陆侯爷就偷偷哭?”白御卿轻笑一声,恶意咬了咬嘴里的ru尖,随后起身, 看向他晦暗的双眸,“侯爷也知道怜香惜玉?”
陆煜行不知道如何反驳或是说些什么,只是喉结滚动了一瞬, 心口被他生死看淡的态度惹得一酸,暴戾与恨意又开始往出冒,却混杂着更奇怪的东西。
窗外的阳光暗沉, 却在此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太阳雪,雪花飘飘洒洒。
这是秋日里,北方来说,确实是到了下雪的时候,却也太早了吧?
白御卿起身瞧了一眼窗户外,晨光透过窗檐洒在他修长的身形上,如玉般的肌肤在光影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宛若精雕细琢的玉像。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陆煜行近乎是一瞬起身,又给他裹了层裘衣,“别开窗,冷。”
白狐狸倒是餍足眯起双眸,他冷白的脖颈上还带着吻痕,任由陆煜行将他逐渐发凉的手攥到怀里,仔细捂着,突然说,“……我捡到你时是在雪里。”
陆煜行垂下的鸦羽长睫掩下了一丝晦暗,唇角却略微勾了勾。
然后听到他似乎是感叹说,“捡到墨玉也是在雪里,捡到雁娘也是在雪里——”
每吐出一个名字,陆煜行的脸就黑几分,他呼吸加重,刚要说些什么,又听他说。
“但……你是最特别的。”
狐狸笑得露出润白的狐狸牙尖,冰冷的指尖被他烫得炽热。
于是陆煜行所有理智的醋意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了胸口一团滚烫的泥泞。
可是下雪了,漏进来的风吹彻了白御卿的发丝,衬得他的面容苍白漂亮。
“我去令人来换炭。”他几乎是仓皇地抓披起衣服,却在转身时被玉狐仙冰凉的手指勾住尾指。
“早点回来。”白御卿的声音像是裹在沉水香里,“我会冷。”
陆煜行高大又近乎落荒而逃的的背影僵在门边,胸口那团泥泞的欢喜又翻涌起来。
窗外,太阳雪还在飘落。而最凶残暴戾的恶鬼,被这句撒娇一般的嗓音哄得神魂颠倒、溃不成军。
他总是觉得不真实,也知道自己可笑,像地狱里的恶鬼分明坏事做尽,却偏偏被人万分珍重捧在手心,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也将与他背道而驰。
既盼着白御卿包容他恶鬼一样的暴戾与恨意,又害怕他再恨自己的阴暗面与阴湿的私心。
就像此刻——他明明该唤侍女去拿炭,却站在风雪里,任由一片雪花落在眉骨,融成温热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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