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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却璃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奇怪在哪，最终只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忆错乱了。”
他甚至在怀疑会不会系统和他说的那段话只是他的幻觉？
林却璃说完后，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僵住了。
“闻尘哥哥？”
怎么了？
不对，闻尘身子怎么在……几不可闻地发颤？
林却璃正疑惑呢，下一刻，他被抱得更紧了。
很紧很紧。
贺兰雪闭眸，他想起在识海里林却璃哭着抓着他的手臂求饶。
——“我怀了师尊的孩子。”
他早该相信的。
第64章
贺兰雪闭眸, 手紧紧地摁在林却璃的背上，把林却璃身上的布料都抓得皱了。
他一时间竟失了语。
第一反应肯定是高兴，他和阿璃有了孩子, 是属于他们的孩子，同时继承了他们的外貌特征、修为灵气与性格, 是他与林却璃这世间实质的联系。
这感觉太难以形容，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孩子, 那自然也没什么, 但若孩子是林却璃所出, 那贺兰雪对这孩子的喜爱便是不同寻常了。
难怪……
贺兰雪还道奇怪, 他心性淡薄，对人本就难以产生什么情绪，林却璃算是一个例外，但对阿雪，他却总是多出几分耐心与上心。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林却璃也在, 如今才知道，却原来是骨肉相连。
而冷静下来后只觉得有些难过与失望。
却原来林却璃之前当真不爱他，只是因为身怀任务，需要与他双修并怀上孩子。
他当真是林却璃采补的工具。
可这些复杂的心绪搅拌在一起后, 最终剩下的只有……心疼。
不爱又何妨呢？
这抵消不了林却璃此前受的那么多委屈，即便是万分之一, 失去了万剑门的庇护后, 怀孕的他更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天地部族里把孩子生了下来, 而这个过程他完全没有参与。
贺兰雪不知林却璃是如何生的，但无论辛不辛苦，林却璃心底应当也会有几分不踏实。
难怪此前在识海双修之时，林却璃态度如此古怪……
贺兰雪有几分懊恼与愧疚。
于公, 这是“天道”的任务，说是要带来气运之子以保三界和平，那他应当护好这个孩子与林却璃。
于私，作为林却璃的师尊、双修之人与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他没有看好林却璃，还任由孩子流落在外多年。
好在……好在如今一切尚可挽回。
“闻尘哥哥……你怎么了？”
林却璃疑惑地抬头，看着眼前不再说话的男人。
贺兰雪哑声道：“没事。”
林却璃蹙眉，“你脸色不是很好诶！真的没事吗？”
林却璃分神留意贺兰雪的情况后，先前不安的情绪居然都消散了，也一时间顾不上幻境不幻境的。
贺兰雪目光一凛，抓到破绽后一手抱着林却璃的腰，一手便抽出长剑刺向一旁的薄弱之处。
“刺啦——！”
随着四周屏障碎裂，林却璃就见有一缕阳光从裂缝中照了进来。
随后轰然一声，结界破裂！
天旋地转间，林却璃抓住贺兰雪的手，而再次睁开眼后，两人已经离开了幻境，重新回到林子之中。
四周林子却已经恢复平静，只留下一片林木的残骸与血迹。
林却璃眨巴眼，“幻灵鹤被制伏了吗？”
“还未。”贺兰雪蹙眉，“它应当是将修者拉入幻境中了，要在幻境之中击败它，方能制伏。”
在离开山洞的一瞬间三人就被幻境给分开了，贺兰雪用玉镯的气息找到了林却璃，如今脱险后，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阿雪。
贺兰雪念了一串咒，以指画符，金光散去后不远处的天际撕裂开一条缝隙，就像睁开了狰狞的眼。
两人靠近后能隐约看见里头的情况。
幻灵鹤果然拉了不少修者进入幻境，如今正在逐步猎杀！
幻灵鹤不食人，想必如今只是因为被移出洞府，从千年沉眠中起来，暴怒杀人。
林却璃在里头看见了阿雪，阿雪虽然是毫发无损，但他一颗心还是悬了起来，“有、有什么办法吗！我们能不能闯进去帮忙，或者是破坏这个结界？”
贺兰雪蹙眉，“可以，但每个幻境的形成都来自于人的识海，轻举妄动会伤害这个幻境连接着的人。”
而好巧不巧，眼前这个幻境是属于阿雪的，也不知幻灵鹤怎么独对阿雪那么感兴趣，连带着不少修者也被幻灵鹤卷了进去。
贺兰雪定定地看着那幻境，“倒还有另一种办法，只要让幻境里的人击退幻灵鹤便行。我可以亲自教导阿雪如何破阵。”
林却璃一愣，“啊？”
林却璃更加担忧了，他虽然不确定阿雪是不是龙傲天，但他们已经走在了原著的主线上，如今连眼前的剧情都对上了。
虽然还是有微妙的区别，比如阿雪性子温和善良，甚至是阳光的，偶尔还有些呆，如今更多在幻境之中救人与帮衬，对付幻灵鹤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而原著中性子果决阴郁的龙傲天能轻易击败幻灵鹤。
可林却璃却很庆幸。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希望阿雪是如今快乐的阿雪。
毕竟原著中的龙傲天与李香香、李畴等人困在幻境后，便陷入了心魔之中。
原著中被始乱终弃的女人是个低阶魔族，心魔嘲笑他只因仙魔混血，且从小无父无母，无所依靠便被人看轻，从小打滚摸爬，不知受了多少欺辱与伤。
[爹不疼娘不爱的便算了，仙不仙，魔不魔的，正道容不下你，魔族也将你视作叛徒！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而就在李香香要被杀死的危急关头，龙傲天终于从心魔中强行撕裂筋脉醒来，逆境之中突破金丹，杀了幻灵鹤。
虽是击败幻灵鹤突破金丹修为，但也付出了九死一生中筋脉尽损的代价。
这样的小说自然精彩，跌宕起伏，但若是成了眼前活生生的人，那就没意思了。
林却璃担忧道：“阿雪可以吗？他真的能击败幻灵鹤？”
贺兰雪：“可以。”
——那可是他和林却璃的孩子。
……
……
“当啷！”
阿雪将李香香与李畴护在身后，扫剑挡住了飞矢而来的金羽，但余震还是将三人给击飞。
阿雪用剑与地面摩擦减缓贯力，稳稳落地。
而两兄妹情况就没那么好了，眼看就要撞上一旁的山壁，就见李仁冲了上去。
“香香！！阿畴！”
他接住了两个孩子护在怀中，自己则是重重地砸上了石壁，呕出一口鲜血。
阿雪一顿，随后戒备地看着四周蹙眉。
似乎有把若隐若现的声音在同他说话。
[看着他们，你难道就不眼红吗？嗯？]
[别人父母双全，有娘疼有爹爱，你从小也在悄悄期盼吧？可你等啊等，等了十年啦，终于意识到你父母一个早死透了，而另一个却狠心将你抛弃！]
这声音，竟是他自己的！
阿雪又一个纵身，敏捷地躲开了幻灵鹤的攻击，跳到高处去凝神。
这是心魔……！
这幻境竟能诱发心魔！
阿雪深吸一口气。
“滚出我脑子！”
[哈哈哈哈……可我就是你啊！孩子，我便是你悄悄藏在心底的一部分！]
[我知晓你年年生辰许的，从未被实现的愿望，更知晓你看着别人时心中隐秘的嫉恨！]
生辰……
对了。
阿雪睁开眼，“你错了。”
他的眼睛明亮而干净，“是羡慕与向往，也是替别人高兴，不是嫉恨，我从未嫉恨。”
在林却璃给他洗头之时，他也曾幻想自己如果有爹爹，会不会也这么对他。
但部族里的哥哥姐姐对他很好，每年都给他过生辰。
他生辰之时，整个部族都会为他欢庆、祈福，阿霖姐姐会为他做好吃的，阿雨哥哥会送他趁手的武器，甘露姐姐也同他说，你的爹爹很爱你，他只是迫不得已要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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